nbsp;“咪、咪”两声,雪团儿刚吃饱了食儿,伸了个懒腰,几步跃到炕上,钻到韩筃怀里,找了个舒坦的姿势仰倒在她腿上,打着哈欠盯着韩筃穿针引线的手看个不停。也就是它,要是换成韩筣的那只……
听说那三位女史现在只要是该韩筣“上课”的时候,就一定命人把那个雪球儿抱走,不然,它必然会从头裹乱到尾,谁也别想安生。好在,因为这位小祖宗可是五皇子殿下送来的宝贝,谁也不敢轻慢了它就是了。
脑中刚想到韩筣,就见韩筣竟然过来了,进了屋,见韩筃正在绣鞋,而雪团则在她的怀里,韩筣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儿,去戳小雪团儿:“还是你的这只老实,我的那个昨天都爬到房顶子上去了!”
“你不日日都拿绳子逗它玩儿么?怎么这会儿倒嫌它烦了?”韩筃只笑着,手上依旧不停。
“闲的时候它折腾也就罢了,我累的时候它也闹我呢。”说着,头伸了过来,看向韩筃手中的那只鞋面儿,眨眨眼睛,“二姐姐,这鞋要是给我绣,非得把我绣瞎了不可!”
“少混说,哪里就瞎了?”说着,依旧看也没看她,细细的把一处花蕊绣罢,放问道,“怎么有功夫过来了?”
“几位大人开恩,说明儿许歇上一日,我想着,在家里都快憋出病来了,明天倒想上街上逛逛。”说着,轻轻摇晃着韩筃道,“好姐姐,可好陪我出去一趟?”
无奈抬眼看了她一眼:“十日前不是刚出过一回门?”
“我怕以后更没日子出去了呢。”韩筣忙冲她直眨着眼睛。
看她说得可怜,韩筃这才叹道:“罢罢,就当是累上一日吧,谁让我比你大上几个月的功夫?你这姐姐,可是不好当。”
韩家两位小姐要出门,打过招呼后,马车皆准备妥当,只等着次日送二位出门。
就算是大家闺秀,也不是真都日日死闷在家中,哪儿也不许去的。二人虽在备嫁,可要是想着松快松快,去一些闺阁女子们常去的地方,只要带齐了下人,父母自然不会死按着不许孩子出门。
韩笙虽在备考殿试,按理说这些天应或在家中好好读书,或去拜访京中名儒讨教学问。可按韩家二爷的话说——能学的会的早就学会了,要是想不通的,就是这些日子日日扎在书堆儿中,也学不出个状元来。故此,一听说两位姐姐要出门,立时拍着胸脯护送二人出了家门。
能春围能考中的,后头的殿试上再怎么也不会真个落选,不过二甲三甲之分罢了,反正韩朴是不指望自家这个二儿子能给自己挣个一甲前三,也就任他去了。
前面韩笙骑着高头大马,外面小厮婆子丫鬟们护送着车马,两位小姐带贴身丫鬟一路说笑的指点着外面街道上的玩意儿,不时有小厮飞快跑去,把小姐们指出来的东西买到车上。
看着热闹繁华的街市,韩筣忽然轻叹了一声:“以后,怕是想再这么出来,都不容易了吧?”
做姑娘时,没有家中兄弟、长辈陪同是不大好出门的。可就是嫁了人,除了走亲戚串门之外,家中的锁事就能把人活活缠住,虽出门比当姑娘时容易些个,可又哪有那些功夫?
韩筃笑笑:“到时会有其它事要忙的,只看你懒不懒得出门了。要是真想出来转转,却比现在便宜得多。”——只要不是宋家妇,没那么严苛刁难的婆婆在上,想出门,倒还真不是太难。
“可我……”抿了抿唇,韩筣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她要嫁的人是王爷,还没嫁进去呢,就日日学规矩学得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真要嫁过去了,她只怕会把自己生生憋闷疯了。
“只怕你到时更要忙呢。”韩筃宽慰着道,她知道,这些日子是因为忙,韩筣才没有前些日子刚得知自己会嫁进王府时的惶恐,可如今一静下来了,就忍不住的会去想。这种事,越去钻牛角尖就越走不出来,“你要请安的,可都在宫里呢。”
三位年长的皇子都已经出宫立府了,虽五皇子没有了亲生母亲,但身为皇子妃,还是要隔几日进宫请上一回安的,等到了年节之时,更是不能落下。
韩筣先是苦涩一笑,忽又道:“咱们平常出来都有这许多人跟着,若是路窄些,岂不是只有自家人就能把整条街给堵了?”
韩筃失笑道:“若真有这么窄的路,事先知道,又哪里会走?”
韩筣挑挑眉毛,掩住心中的失落:“是啊……”大家小姐出门,跟着的人又怎么能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