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过来扰她的清净,外头那些人急他们的就去急吧,反正丈夫又没吩咐什么,自己大可以暂时不于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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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珩回来之时,又是月亮升得老高,一面往院里走,一面听这边的小厮道,说今日上午两拔人过来找夫人云云。
点点头,站住了脚:“那杨家冯家带来的都是什么人?”他动手之前已经查过了,头日扣下的那些人中并没有杨夫人和冯家的人。怎么说办这种事情也没有拿这些有些干系的人动手的道理。
这事门上的人早就查了个明白,听他问,忙道:“回二爷的话,那个李氏夫家姓许,就是昨儿个拿下的那个粮商的妻子。杨夫人带来的那两位虽跟昨儿的事儿没什么干系,可都和其它几个镇、乡有些个交情。”
交情?说不定那些产业里面还有她们夫家、娘家入的股吧?
白安珩勾勾嘴角,这就对了。
再抬腿进了院子,那些小厮便不能再跟,各自退了回去。
依旧是昏黄的灯光,进了屋里,见韩筃正在床上歪着,那边炕上还有没收拾起来的、给家里顺哥儿绣着的红肚兜。
走到炕边儿,拿起那个绣了一多半的、上头绣着的是只雄鹰,鹰姿威武,却又带着女子勾勒出的特有柔美。嘴角勾了勾,还是这么精细的活儿,真是难为她了。只是儿子在京中,年岁太小,不能让她带过来,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
悄悄转身去了外间屋子,一面净手,一面问韩筃白日里累着了?早上来的人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听着没有什么事儿,这才放下心来。
一时,洗过了手,正要坐到桌边儿用饭,里面韩筃听见声音已经起来了。
“怎么又起来了?累了就先歇着。”见她脸上还带着睡眼惺忪的样子,白安珩不由得有些心疼。
韩筃笑笑,接过丫头递来的碗筷给白安珩摆上:“早上起的就晚了,再睡这么久成什么了?”
白安珩只当是头日席上让她累着了,有些心疼的道:“下回再有这事,可不能让你去了。”
“那怎么能行?还不叫人家背后骂上——不过是个县令夫人,又不是公主娘娘的,哪儿这么大的架子?”
见她俏皮着逗笑,知她心里确实没什么,白安珩方松了口气,又问起白日那两个登门拜访的事来了。
“那个案子已审出结果来了,除了保长、乡长等人外,其余的也不会罚的太重。那个粮商……就是今儿来过的那个李氏的丈夫,会判个流放,却不会要他的命。若他们再来,你不必一时漏出信儿去,拖他们几回再说。”
韩筃点点头:“那这案子要拖一阵子才结了?”
白安珩嘴角勾了勾,点头道:“不急,把人关着,等上一二个月再说。”说罢,顿了顿,“至于另外那几个来打听消息的,跟这回这事儿没干系的,若问,你只说这回这事我已五百里加急奏报回京中去了,让他们暗中把吞下去的再吐出来,悄悄的把之前的账给平了,说不准还能有些缓转的余地。”
韩筃一面慢慢点头,一面琢磨着:“爷可是故意拖着的?就是让他们自己吐出来的意思?”
抬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敲:“要是一乡一镇的查下去,你家爷也没那许多的人手。到时倒霉的又是普通百姓,人人叫苦连天的,不如给他们指出条道儿来,他们自己退了,两边都省事。”
若还有那不长眼的,想着法不责众,那自己可就不用客气了。
这事一定下来,众人就又忙起来了。韩筃这里是天天要应付那些上门的女客。白安珩倒是省心不少,打着审讯的幌子,在前头忙着耕种开垦荒地的事情。
虽说玉米那行子能种到荒地里面,可怎么说也得小心应对。这一回只选出三个乡镇来种那行子,若年底收成尚可,来年就可在全县推出去,让所有不宜种寻常粮食的地方都种上这些东西了。
那案子又拖了一个多月,皇上那里下了明旨,让白安珩彻查此事。消息传回合县,满县人心慌慌,之前得了韩筃的话后,有的人家早早就把吞下去的都给吐了出来。可毕竟有些人家还是不愿意的,四处寻门路,门路都找到京中去了。可这会儿圣旨一下,白安珩肯定再不会手软。
先是把之前压下的那些人都处置了——首恶按皇上的旨意“严办”,直接砍了几个。剩下的则该流放的流放、该入狱的入狱。再之后,就是拿上了这几个月暗中查过的,把那些四处走门路不肯吐出一丝一毫的拿了下来。
一时间,人人心中皆担忧无比,这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小白脸县太爷,根本没他面上看上去的那么软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