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位爷……他哪像是个大臣呐?连皇子都不敢在皇上肯前儿如此放肆。
皇上果然不以为意,根本不看他那加着的腿,只板着脸道:“之前不是说只请半个月的假吗?怎么直到这会儿才回来?”他不回来,天天上朝就跟上当年在宫中上夫子的课似的,听得人每天昏昏欲睡,半点意思也没。
姜哲挑眉笑笑,不客气道:“许久没见表妹跟葱珮了,一时叙旧,就耽搁的久了点儿。”
听见白安珩的名字,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
姜哲接过小太监送来的茶,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在皇上马上就要翻脸前,忽然道:“这回过去,除了看了看那坝上的景致,又听说了些新鲜玩意儿。”
“哦?什么新鲜玩意儿?”皇上应了一声,脸上仍不大好看。可半天不听姜哲接着往下说,抬头看向他,就见他那双不正经的桃花眼朝四下扫了一扫。皇上心中一沉,挥手命人下去。
姜哲的话中,事是真是、跟白安珩他们给五皇子报过去的消息一般无二,区别只在——调了调顺序。
先从查那些粮草的用途上说“您也知道,葱珮那孩子办事认真,虽不愿太过严苛,可到底这些粮食让他们弄到哪儿了、以前有没有这等事情、以后会不会还有,总得闹清楚吧?这一查,就查出了点儿意思。”
这事姜哲敢直言,白安珩也确实让人去查了,皇上只要回头暗中一问那个派到白安珩身边的师爷便知经过结果。
说罢了开头儿,后头的就好说了,顺藤摸瓜,然后发现岚州和合县相交之入藏有私兵。吓了一大跳的白安珩还当这是被皇上当做奇兵的营地,暗中向五皇子问一回才知似乎没有这么一回事儿。因此事要紧,姜哲就干脆多留了一阵儿,直到跟白安珩暗中查了个七七八八,确定了这只人马哪边儿也不挨,这才由姜哲带着白安珩的密报回京向皇上复命。
皇上脸色极其难堪,之前被宋家老太太下面子的事儿已经丢到了一边儿去,可火气还没等全散赶净,就又遇上了这么一回事。这可不是小事,岚州向东就是一马平川,这只军队从白安珩的密报上来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此看来……
“来人。”皇上脸色死灰一片,眼中闪着怒火,刚叫了人,就不禁掩口咳嗽了起来。
姜哲眼中闪了一闪,轻叹一起,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顺着他的背。手下的背脊几乎没有几两肉。他知道,皇上上年纪了,且身子骨不好。
皇上体虚,再遇上这种事……真要让他查出那支人马是大皇子的人,对这一心疼爱几全儿的老人来说,只怕……
若人真有来世,愿你只做富家翁,莫再为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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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裹着布,人靠在大枕上,怀里抱着刚出生半日的儿子。小脸儿红扑扑的,身边儿的妈妈们都直笑着说——刚生下来的孩子越红,日后长得就越白呢。
这孩子眉眼间和他的父亲颇像……和那个一表人才,恍若谪仙似的人物极像……只可惜,他那父亲空有副壳子,却是个……
“县主。”门外有人低声叫道。
“什么事?”赵茹岚声音有些沉哑,生了儿子后,她睡到刚刚才醒来,之前生他时嗓子叫的都哑了。
“宋府那边送来消息,说是……老夫人没了。”
眉毛微动,赵茹岚疑道:“怎么没的?”
“说是皇上的旨意到了,听过圣旨,老夫人就当场没了。”
“知道了。”
只三个字,里头就再没动静,外面人知她不会再说什么,方低头退下。
没了。
没了?
没了……
轻轻松了口气,面色也比之前好了二分,那旨意,是自己同母亲说了,母亲才又跟父亲商量的。原本只是气气宋家的意思,可如今——“这不比之前想的还要好?”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意,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红脸儿。“她要了你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的性命,如今只让她一个人赔,也算是足够了。”
说着,又轻叹了口气——至于你父亲……他爱去大堂兄那儿自荐枕席就去吧。“母亲除了你,哪个也不要……以后,也都不要了。”他宋裕慈今生今世,也别想生出半个宋家子继承家业!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交代完了,下章就再转回男女主那边去,宋家的事情,差不多就这些了。剩下关于宋家上一世的报应等等,会在完结的番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