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白安珩坐到书桌前头,拿起纸笔沉思了一会儿,方提笔写起给韩筃的家书来了。如今算算日子,她们母子一行人应该已经到了肃州境内,若是脚程快些的话,说不定都快进京了。
相思之情在笔尖儿转了三转,可想想又怕这信万一叫旁人看见呢?要知道,韩筃回去可是为了在病榻之前进孝心的,自己哪能只诉相思之苦,不顾及父母安康呢?
心下叹了一叹,只得洋洋洒洒的写起了让其回京之后好好孝敬父母、培育一双儿女之语。直写了两大页,这才写起自己的思念之意,刚写了没两行,侍砚忽在门口道:“二爷,二奶奶来书信了。”
“嗯?”白安珩一愣,随即脸上扬起按也按不住的笑意,起身走到门口,亲把来的那几封书信拿了进去。
一封是韩筃的,另一封则是狄冉的,想必他还另有书信是给姜哲的,应该直接送到了姜哲那里。
边走边打开了韩筃的信,看了几行之后,原本的笑意尽散,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刚刚还当是她同自己心有灵犀,这才在自己刚要给她写信之时,就收着了她的信呢,如今看来……
“姜表哥人可在?”
侍砚闻声忙道:“在屋儿里呢。”
白安珩又一把撕开狄冉的信,沉着脸匆匆看了一回,拿着两封书信就出屋朝书房的卧房走去。
韩筃的信上虽说了遇袭之事,却不过略略一表,只说没伤着人,如今已经到了肃州,住到了姜府,姜老爷子心疼外孙女,特意让她们多住两日,还叫几个儿孙带了不少人护送她们一家三口进京。
她报喜不报忧,是怕自己担心的意思,白安珩自然明白。可狄冉却必会把大事小事详细写上,就算有些事情在给自己的信上不会提,也必会跟姜哲说上一二的。
白安珩进门时,正好姜哲也在皱着眉头看书信。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那封信,白安珩道:“知道了?”
姜哲叹了口气:“知道了,真是没想到,他们竟连家眷妇孺也不放过……倒也是,要是有这份慈悲心肠,那天他们哪会派人来夜袭呢?”所幸的是,自己特意叫狄冉带着五皇子叫自己带来合县的那些亲兵送那母子三人回去,若不然,这回只怕白家、韩家连同姜家都不会好过!
“这回他们母子平安,还要多谢狄兄了。”这位狄冉是姜哲带来的,深浅如何,无人知道。可上回夜袭的那个贼人是他捉住的,这回韩筃信里又说,听说这次山中出事,小厮们亲眼所前,这位狄冉功夫高强,一剑就把对方头目砍下马去,这才带着车队脱困而出,不然他们母子三人可就生死堪忧了。
听他试探,姜哲只是一笑:“他自幼就好个功夫,有把子傻力气罢了。”
白安珩顿了一顿,再不提此事:“这回之事,只怕是……”
“应该就是他们了。”姜哲叹了一声,“我本以为,这回她们母子离开合县,他们有什么就会冲着你我过来,没想到,他们竟舍咱们……”说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若那母子遇袭,白家老二家出了这事,当大哥的自然心中担忧,且白家又向来夫妻情重,外人都是清楚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白安珩在任上只怕也会心中难过,政务上也会有所差漏。
皇上把白安珩放到合县这里,以前看来,别人还会当莫非皇上并没太看重他,这才找了处穷乡僻壤让他蹲着。可如今白安玙一带兵出来,皇上又让囤积军粮的车辆打这边经过、囤积,更由此处和德县接应,便知白安珩这步棋应是皇上、又或是五皇子早为此事安插上了的。
他们会打白安珩的主意,并不意外。
“这事一出,我只怕他们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可是说他们还会打慧纹她们的主意?!”白安珩的脸“刷”的一下子又白了。
姜哲似笑非笑的晃荡着手里的信:“你这可是关心则乱?连她的字都叫出来了。”见白安珩脸上红了起来,这才叹了声,又道,“我说的是你——我们家老爷子都命我老子他们亲自去送二妹妹回京了,哪里还能让她们出事?倒是你我,远离京城不说,这会儿还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白安珩咳了一声,扭头看着窗子外头:“你我两个男子汉大丈夫,倒不怕这些。”当初二人就是合计好了,才叫狄冉送走她们母子的,他若是怕那些,也就不必出仕为官了。
姜哲又叹了一声:“叹,可怜我那美酒还没喝够,就被人惦记起性命来了……”
“你入朝这二年,还当想要你命的人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