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谢琬点头。
殷昱舒开眉头,捏了捏她的手,转身出了舱。然后紧接着船头一抖,一道人影便掠向了岸上。
谢琬平住心情,在船舱里呆下来。
耳边充斥着江船的声音,脸上的烧意也就渐渐冷却下来。
形势的危急已让她不能够思考那些事,解决眼前事才是要紧的。
此行有危险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亲临这一刻时却又让人有着格外的紧张,因为究竟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既然一刻也等不着便要置骆七于死地,那么也就越发显示出这背后的人动机之阴险。
秦方把船在江心来回游动,她并不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人在哪里?但是她并不担心,只因为这一切是殷昱安排的——即使方才经历过那样的一幕,她对他的信赖也没有改变什么。可是她又有着不安心,因为他此去面对的对手极可能是要他命的人。
她刚才的抽身退出不是因为她排斥他,而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并不能继续下去。
他也有理智,所以他没有坚持。
她无暇去思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在作怪,使得她竟然可以容忍他那样的接近。
可是她很清楚,她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样的担过心,谢琅不必她这样担心,舅舅舅母没有机会让她这样担心,只有殷昱,他的处境是这样危险,即使他曝光在普天之下,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命比寻常庶民珍贵,可是还是有人想要这样地置他于死地。
她相信,方才追过来的那些人一定已经知道了藏身在树林的他的身份,武魁他们久久没有出来,兴许就是已经被对方窥破了身份,那么这样一来,骆骞他们几个能够护他对付得了对方那些人吗?还有邢珠顾杏,她们究竟有没有遇险?
她在船舱呆了片刻,终于坐不住,走出船舱正要跟秦方说话,秦方却忽然掉转了船头往上游行去。
“怎么了?”她问。
秦方道:“主上他们已经去了上游,我们过去接应。”
谢琬听得这话,不由得松了半口气。
虽然不知道秦方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们私下里肯定有自己的联络方式。
抛却那些私心杂念,这里小木船已经很快到了距离码头三四里路的上游,这里渐渐清寂无人。秦方把船泊了岸,很快就有人上了船来,到得谢琬面前牵住她的手跳上岸,然后默不作声牵着她往岸上走。
谢琬早认出是殷昱,因而全程不慌不忙,很快到得一块空旷的河堤上,邢珠顾杏的声音忽然从大槐树下传来:“姑娘可还好?!”
谢琬连忙道:“我很好!你们呢?”
邢珠道:“我们有惊无险。追踪的那个人在回京的半路上突然掉头发难,而且同时他的几个同伙也紧跟着冒出来,我们险些避不及,但是却在那时候突然又来了几个蒙面人替我们解决了危机。我还以为是殷公子的人,但等我们回到这里时,骆大哥他们却说不是!”
这时候骆骞他们也都出来了,听见邢珠的话骆骞点头道:“我们暗卫这边总共十二个人,秦方带着两个人在江面等候,我带着七个人挡住了追杀主上那批人,而另外两个则在营房守卫。武魁那边一共六个人,也一个不少。所以绝不是我们的人。”
“那会是谁呢?”谢琬凝眉看向殷昱。
“我只知道这些人对我们肯定没有恶意,但我也能肯定,他们不是护国公府的人,因为外公答应过我这案子交给我来查,所以他们不会插手。再者霍家的人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藏头露尾。”殷昱看了眼码头方向,再道:“而我到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走了,骆七也被他们带走了。”
“这么说,是一无所获?”谢琬道。
“那倒也不是。”骆骞道:“我们也擒到了追杀主上的两个人。”
“主上!那两个人服毒死了!”
正在这时候,廖卓急步从暗影里走出来,身后两人则一人扛着具尸体。
骆骞武魁面面相觑,这下可算是真的一无所获了。
现场静默了会儿,殷昱走到尸体面前,从怀里掏出颗夜明珠,蹲下去察看。
谢琬也随着蹲下来,只见被掀开的面巾的尸体脸上,两个人俱都大睁着眼睛,有颜色深沉的血从七窍流出来。
“是中的鸠毒。”
殷昱道。然后一层层剥开尸体上的衣衫,然后一寸寸地察看。
衣服里什么也没有,看得出来为了这次行动,他们早做好了一切准备。殷昱仍没放弃,以食指中指无名指同时按压只穿着贴身中衣的尸体肉身,而谢琬则拿起剥落在地上的衣物,命邢珠点着火石在旁查看。
看了片刻,她忽然抬起头来,问殷昱道:“你说你怀疑这些人来自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