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人老珠黄,白送给别人也没人要!”
任如画气得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谢葳推开她,直接进了自己院子。
一个人静下来,不由又觉得心里怨气难平,她无法接受自己在谢荣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位置,原来除了她和谢芸,还有人可以跟他们在谢荣面前平起平坐,不管那人是什么样的女人生的孩子!她曾经多么为有这样疼爱他们的父亲而骄傲,她根本不想让别的人来一起分享!
“你怎么了?”
曾密缓缓地踱步走进来,经过一年多的休养,他的伤势已然大好,虽然不能跑不能走快,也不能干重活,日常行走却还是可以的。前不久他们正圆了房。
谢葳目光里下意识闪过丝冷意,但瞬间,她又叹了口气,把面色放缓站起来,“爷怎么来了。”
总的来说,曾密对她是满意的,她比他小了十二三岁,面容身段都是一等一,既会服侍人,又是大家闺秀出身,他虽没有妾侍,临了却白得了个这样的平妻,心里得意之余,难免也对她格外宠爱一些。方才在外头她跟任如画拌嘴的事他也知道了,这不就过来问问。
“没什么。”
谢葳站起来,走到妆台前卸妆,眉眼里各种淡漠。
曾密也不见怪,人家小他那么多,就是耍耍脾气也是该的。他走过来,轻声道:“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仔细气坏了身子。”说着将手搭在她肩膀上,顺着她的颈根抚了抚。
谢葳忍着心里那股厌恶,低下头来。
曾密其实长得不差,也不显老,可她就是讨厌他碰她。可是在这个家里,如果得不到他的支持,她的日子会很艰难。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跟采薇没什么分别,需要违心的出卖自己去获得生存的资本。她何曾想过自己将有一日需要为了生活而如此委曲求全?
“快过年了,今年给各府送去的年礼你们俩一块儿操办吧。”曾密道,“爷不会亏待你的。”
谢葳到如今为止也没有摸到三房中馈半根毫毛,任如画抓得太紧了,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那么快同意跟曾密圆房。眼下听到这个她才稍稍舒服了些,曾家每年都要往宗室以及各勋贵府上敬送年礼,而三房这边则总是另备一份,也正是如此,曾密那些年才在勋贵之中还算是走得起。
她是不甘心就困在广恩伯府当个被人看不起的平妻的,她要走出这个府门,利用她的自身优势在曾家获得尊重。曾密肯让她跟任如画一道去送年礼,她自然高兴。可是眼下她也实在高兴不起来,谢荣给她的打击沉重地压在她心头,令她无法释然。
曾密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忽一笑,低头从怀里取出盒宝香斋的胭脂来,“给你。”
谢葳盯着那盒盖上的雕花看了半晌,接过来,算是破涕为笑了。
谢琬听得钱壮说采薇没了孩子,有片刻出神。
自打做了母亲,心里似乎越发柔软,对这些大人们之间相互残杀,却拿孩子出气的事十分无语,如果殷昱已无威胁,如果不是谢荣把谢棋的死也算在殷昱头上,她也许会就这样放过谢荣算数,只是她容不得殷昱身上有任何污点,所以这笔帐是没法抹平的了。
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要因此幸灾乐祸。
钱壮看见她不语,试探道:“依王妃之见,咱们要不要利用利用这机会,把这事捅给太子殿下?”
采薇是太子赐的,如今被谢葳弄死了腹中孩子,险些小命都不保,太子如果要拿捏他,是很可以拿来当回事的。说不定谢葳都会因此受连累。如今太子虽然依然对安穆王府若即若离,可是太子妃却是很关心的,说不定有用。
“算了,”谢琬叹了口气,看着身边躺在赤金摇床里的殷煦,“赔了个孩子,就当是他的报应吧。”都是当父母的人,没必要在这当口往人心里捅刀子。她如果真是不择手段,何不让骆骞他们直接取了谢荣性命?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当是为殷煦积德。再说了,她如今是宗室命妇,有宗人府的规矩管着,很多事不能像从前那样管出格了。
钱壮看着摇篮里手舞足蹈的小人儿,目光温柔地哎了声,退下去了。
他也是到中年的人了,年纪一大,也越发见不得小孩子在面前晃悠,弄死小孩子的事,连他这种混江湖的都没走过,谢葳一个后宅妇人倒做出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