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我忽然想到,谢荣坏了我们第一次事,也就还会坏我们第二次事。”谢琬依然倚窗望着外头的三色堇,“我们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出来捣乱。”
殷昱默了下,点头站起来,“其实我也在想这件事。除了你所说的这些,我考虑的是,如果我是谢荣,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肯定会寻找一切对我有利的机会,殷曜是其一,而七先生是其二。为了达到目的,我一定会把殷曜和七先生这两股力量联合起来,变成当初的季振元。”
谢琬回过头,“七先生?”
“不错。”殷昱点头,“谢荣如果想继续留在朝堂,只有攀住殷曜和七先生才能最快速的达到目的,而七先生隐藏的力量显然对于他和殷曜来说更为有用。于是谢荣救走殷曜之后,我近日也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这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谢琬站起来。
殷昱笑了下,“我发现,并没出我所料,谢荣也在寻找七先生,而且,那天郑王砸过四叶胡同之后,秦方他们发现有人到过谢府。虽然只进去了片刻就出了来,而且跟踪到他进了城中酒楼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可是至少第二日郑王府就有人上谢府去了。
“虽然我们同样不知道郑王再度派人去谢府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郑王不会无缘无故的赔银子出来,一定是有人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皇上才会下这道旨。而这个人可以在皇上身边进言,那么也就可以肯定,这人是宫里或者朝中的人。”
“你的意思是,帮谢荣在皇上面前讨债的人是七先生的人甚至就是七先生,而这个人正潜伏在皇上身边?”谢琬听到这里。也不能淡定了。如果是这样,事情岂非比她想像得又更严重得多?“那么秦方可曾看到那人是谁?”
“就是没有看到,我才没有跟你说。”殷昱凝眉道。“那人乘着四面遮挡的马车,而且穿着十分普通。进出门时头上戴着帏帽。而且他十分谨慎,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使得旁人想下手窥探也找不到机会。进入北城的醉仙楼时,在往来人流里跟丢了。
“虽然不能肯定这人是不是就是七先生,但是他想把谢荣弄起来这是毫无疑问的,否则他为什么要挑动皇上替他出气?”
如果说先前谢琬还只是一时感触随口与殷昱说说的话,到了此时,她就再也没办法忽视它了。
不管是不是那人是不是七先生。他找上谢荣,目的绝对不会单纯到哪里去。这个时候谢荣无论搅和到哪股势力里去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他应该是当初离七先生最近的人,虽然没有见过真人,可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找到他?
“谢荣这边,你交给我。”
她抬头看着窗外,暮色下的花圃看起来已经有些朦胧了。
德妃和淑妃两宫离得很近,二人在年轻时私底下也免不了有些明争暗斗,可是自打太子地位日渐稳固,而祈王楚王又实在没有那份经世治国的天赋,于是在他们都成亲开府之后。两人寂寞之余,也都渐渐地放下了曾经那些往事,安份地做起老姐妹来。
德妃往日去寺里上香通常都是与淑妃一起。但是这两日淑妃腰腿疼的毛病犯了,德妃才邀了谢琬同去。
夜里用了晚膳,德妃就拿着两盒茶叶到了淑妃宫中。
淑妃笑道:“看你气色这么好,是不是今日出宫遇到什么好事了?”
德妃亦笑道:“有这么明显么?倒是真遇到了桩好事,你如今管着后宫,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
淑妃便就洗耳恭听。
德妃道:“咱们老姐妹处境差不多,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摊下给殷曜选妃这事,一个弄不好就是两头都得罪。可是我今儿遇见了一个人,却是堪堪能让三家都欢喜的!你猜我见着了谁?”
淑妃笑道:“谁呀?”
德妃抿了口茶。才道:“你可见过窦谨家的三丫头?”
淑妃顿了顿,“你是说。撮合窦家四丫头跟殷曜?”
德妃道:“不好吗?”
淑妃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如果是窦家的丫头,那有什么不合适的?窦家祖上也娶过一位郡主,虽然已经是数代之前的事,但是因着窦准在东海殉职,皇帝深觉亏欠了窦家,所以窦家在乾清宫说话一向都还是有份量的。如今他又入了内阁,纳他们家丫头给殷曜为妃,首先皇帝是肯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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