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心烦意乱地在榻上坐下来。
殷曜正在永福宫。
因为张珍失踪的事,殷曜这些日子也在宫里带兵搜查,忙得脚不沾地儿。他鞭尸谢荣那事儿本来没人捅到太子跟前去,可是没想到早上因为跟羽林军参将拌了几句嘴,于是被人把这事给捅了出来,这会儿,太子正在训斥他。
“你真是把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谢荣是逆贼,自有朝廷处置问罪,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他的后身?你这丢的不是你的脸,你丢的是本宫的脸,是整个殷氏家族的脸!你皇嫂打你的那几巴掌还是轻了,——来人!再替本宫给他掌嘴二十下!”
崔福立即带了人上前行罚。
殷曜满心里委屈,一面求饶一面哀呼,可是崔福也不知哪找来的这俩太监,下手能把人打个死去活来。而太子也够心狠,愣是打完了二十下才让人把他松开。
他是个王爷哎,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等着吧,回头他会让他们好看的!
“还瞪什么瞪?还不滚出去!”
太子冲他吼道。
他这一吼,顿觉心口又有不适。他发誓作为父亲,最初一开始绝没有过想偏心谁的想法,三个儿子都是他的骨肉,虽然与太子妃感情深厚,是打小的情份,可是这也不妨碍最初的时候他给予另两个孩子同样的关爱。
可是后来时间长了,不知道是他们母亲教育方法不同导致的差异,还是他们本身的资质不同,殷昱的聪明懂事,好学上进,跟殷曜的不学无术和殷昌的迟钝呆板比起来,还是渐渐在他心里占据了更多的位置。
至少,殷昱不会闯这些祸,做这些没脑子的事情让他忧心丢脸,他会替他分忧解劳,让他骄傲,于是长此以往,对比也就愈加明显。
他就不明白,殷曜为什么就不能学学殷昱,变得上进些呢?即使他得不到皇位,将来做个德高望重的贤王,辅佐自己的哥哥不也很好么?就像祈王和楚王,他们虽然恭献不大,但是至少是维护家族的,哪像他,只恨不得时时给宗室脸上抹黑!
“去翰林院找学士马志府,让他找个可靠的人去温禧王府任长史!”
谢芸被处斩之后,温禧王府长史之位就一直悬着,派个人过去虽然不见得会规劝好殷曜,但至少有什么事他们可以提前来知会于他。
殷曜出了永福宫大门就遇到了前来请人的朱睢宫太监,二十个巴掌打得他浑身上下都在冒火,见着太监往他脸上瞅,他抬起脚便往他当胸一踹,太监一个后仰,便跌了个四脚朝天。
殷曜击掌大笑起来。走上前再往他腹部补了一脚,才又大摇大摆往朱睢宫去。
郑侧妃听说太子在责罚殷曜,正担着心,准备亲自过去瞧瞧,才走到门口便见殷曜大步走了进来,一张脸被打得又红又肿,轮廊都足足比平日扩了一圈,顿时就拉着他进来坐下,拍大腿道:“太子殿下竟然下得这般狠手?他到底还当不当你是他的亲生儿子?!——还不快去拿药来?”
药拿来了,郑侧妃一面替他上着药,一面咬着牙道:“这姓谢的都没一个好东西!这谢荣死了,也该轮到谢琬了!”
殷曜挤眉弄眼的任她上药,一面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不是让你找个机会治治她,你又不肯!”
“她如今天天跟德妃她们呆一起,我上哪儿找机会去?”
说起这个郑侧妃也感到十分懊恼,没想到谢琬居然跟后宫里的妃嫔们打得这么火热了,她进宫十几年,她们可连正眼都没瞧过她!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她心里渴望殷曜拿到太孙之位的心情又更加迫切了。
“我找你来是有事跟你说,”她把手上的药瓶放下,沉脸道:“这乱党是要清的,可也不能让殷昱一个人出尽了这风头去!如果到后来他成了大功臣,又哪里还会有你的半点好处?你这就跟皇上去请示请示,让他把你弄到殷昱身边去,到时乱党剿完了,不也你一份功劳?”
“让我跟着他去混?”殷曜跳起来,“谢琬都敢跟我巴掌上脸了,他是我亲大哥,我跟在他身边我不得被他拍死?我不去!”
“你敢不去?!”郑侧妃也腾地站起来,“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皇上又让他当清剿指挥使,又是让他进乾清宫单独说话,这你还看不出来?皇上这是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了!这阵子因为张珍失踪,皇上心里十分忧虑,你在这个时候去请个差事,皇上能不高兴?”
殷曜微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