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子女,他就是因为着父亲的冤死而无法抑制这份血性,才会做下这惊天动天之事。
殷昱这个人跟殷曜完全不同,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在,他是多么希望能拥有个这样的女婿,而不是不得已选择天壤之别的殷曜,他就是因为太端正,所以在逆袭的道路上才走的这么艰难,相信如果换成是心狠手辣的其他人,今日的宫廷也不再会是这样的局面。
所以他的话,他潜意识里是相信的。
脖子上剑刃扎得有些冰冷的生疼感,他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剑尖,说道:“蒙军贪婪凶残,我也没有办法让他们无条件退兵。
“但是如果换成我执政,我会选择以打开关内关外贸易通道的方式与他们谈判。我曾经去西北探过亲,对当地情况有一定了解。蒙内之所以会对中原虎视眈眈,是因为他们物资缺乏而关内土地富饶。通商有一定风险,但是这是短期内最能打动他们的条件。”
“重开马市?”
殷昱凝眉反问。剑尖在他颈上一顿,退回来。
本朝自开国之初也曾在辽东设立过马市,旨因当时战乱初定,国内马匹数量不多品质不足,但后来因为北地民族中某些人进关后蓄意扰民,之后屡起冲突,甚至连起了好几次战事,到了太宗皇帝时为免后患,便又下旨关闭。
窦谨扶剑站稳,抹了把口角坠下的血丝,轻哼了声,说道:“重开马市虽有风险,但对于我朝现状来说,也是必须的。如今国中战马多良莠不齐。当初引进的种马经过数代资质已经大不如前,如今看似在无战事下,战马有无皆可。可如果兵强马不壮,一旦出现外敌扰边的境况。再去配置,就晚了!
“不信的话,你现在就上兵部问问,现如今各大营里能称得上良驹的还有几匹?能立刻拉到西北去对敌的又有多少?凡事有利有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驾驭得了!”
他说完桀桀地笑起来,直笑得气喘不匀咳嗽声起。
骆骞霍英带着人从后院赶过来。
殷昱望着对面,将剑收了回鞘。
“带走,回宫!”
大军花了两个时辰。将窦府三百多口人全部清点完毕,未死的包括窦谨在内有一百八十一口,剩下的死尸也全部登名入册进了大理寺,窦谨膝下子女孙儿经仔细辩认,无一错漏。
案子像是平地惊雷在除夕的前日炸响了整个朝野,隆冬的大雪覆盖了窦府,又被这日厮杀后的鲜血浇融,窦谨一府入了大狱之后,即时由段仲明为首展开审讯。这次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自打隐藏在内的武力部分也浮出水面。再加上窦府后园子里湖里那上千套的兵器盔甲,已然胜过一切琐碎的罪证。
魏彬这次没有办法主持审讯,因为从西北发来的急报显示。蒙军果然已经大举进攻边境,辽东一带形势严峻,朝廷已经派了临江侯率领后军营的人马即刻出征应敌。
随着窦府的被封,中军营上层将领逐个接受严密审讯,以及临时驻守在各大城门的大批将士撤离,整个大胤都似乎松了口气。
满城的鞭炮烟花放起来了,锣鼓琐呐响起来了,各路戏班子纷纷登场,安穆王府的门槛开始有被踏破的迹象。
殷昱毫无疑问成为了众人心目中板上钉钉的太子。谢琬对于这件事唯有苦笑。
她至今尚未与殷昱商量过这件事,但是思来想去。无论如何,这次她只能决定嫁鸡随鸡。无论殷昱如何决定,她都只能表示支持。至于她所担心的入主后宫之后她的未来,真到了那时候,她也只能直面老天爷对她的这份“厚爱”了。
殷昱这几日自然是没空着家,这里清剿完了乱党而又捅出了边关的事,内阁和六部几位大员这几日吃住都在衙门里,太子也急火攻心,提到窦家就火冒三丈,直说不等段仲明他们审讯,要立刻处死窦谨算数,这里魏彬生怕他身体又闹出什么毛病来,便就请了殷昱入宫。
殷昱尚能保持冷静,这几日便就陪在永福宫帮着理政。有他在太子也算松了口气,自然不免提到如何应对蒙军的事。
每当提到这种事,似乎都会有一派主战一派主和的,这次主战的是先前在夺嫡大战之中立场不明的那批人,而主和的则毫无例外的是朝中一班守旧的老臣。
只不过这次,魏彬他们也倾向主和。
殷昱从窦府回来当夜就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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