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得罪了大人物了。
“大人物么。”女子站在院子里,冷冷一笑。门外林氏正拉着陈氏在表示深切的关心,一言半语的落在田甜的耳朵里却有些锥心。
“回屋吧,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么。”许子期拿了外衣轻轻的披在田甜身上。
女子握着他宽大的手掌深深一叹:“你说我是不是命中犯火啊,怎么总是遇见这样的事情。”
许子期搂着妻子:“以前,也出过这样的事么。”
田甜一愣,恍然想起来许子期已经不记得从前了,点了点头:“我跟你成亲的时候,一不小心烧了你的房子,所以你要我陪着你一辈子。”相伴了好几个月,竟然也会忽略他失忆了这件事。
听到这些话,男子的脑海里闪过她大红的嫁衣,心中微动,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胰。
“后来冯知祥为了报复我,指使人纵火要烧了书院,好在阻止的及时。”说着深深一叹,“这次不知道是谁,终于是了了冯知祥的心愿了。”
许子期蹙眉听着,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年的付出”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是这几个月以来田甜所作的他都看着眼里,明白她真的不容易。
“想开一些,我不也是寒窗苦读数十载,终究什么也没有。”
田甜看着他,发现他真的很在乎会试的事情,也就不再说这些了:“眼下只能让孩子们先回家了。”田甜一想到这些事情,又是烦上加烦:眼下损失太大了。
“田甜,衙门来人了。”原本在门外说话的陈氏,忽然进来喊道。田甜应了一声,听见许子期说:“我陪你去吧。”
田甜会心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衙门给出的结果是有人纵火。田甜真不想在此刻跟人发火,却听见田欣怒道:“废话,当然是纵火,房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着了吧。”
“田欣。”田甜看了她一眼。带头的衙役意思是田甜要跟他们回去一趟,好好了解一下情况,这种纵火案性质太恶劣了。
“不行!”田欣第一个不同意,“没看见大着肚子么,昨天连夜回来,现在又要舟车劳顿,要是出个万一,谁负责啊。”说着还不忘拉上许子期,“你说句话啊。”
男子一愣,连忙说道:“是啊,田甜身怀六甲的,最近太过劳累了,不如我去吧。”
田甜听着心里百感交集,以前他总是喜欢喊她娘子,如今她已经有多久没听见这两个字了呢。
就在衙役面面相觑的时候,田甜说道:“还是我去吧。”
“田甜。”
女子抿了抿唇:“背后主使者连连出手,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想尽快将此人找出来,以免威胁到家里人。”
许子期听她这么说,张了张嘴想要劝,却说不出个不让她去的理由。
只能让她去了,而他却只能留下尽快打理这篇废墟。
马车慢慢的行道村口的时候,田甜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叫马车停一停。”
“怎么了?”田欣问道。
“我要去拿一件东西,停车。”
田欣连忙喊道:“停车。”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田甜笨重的身子探了出来,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竹楼,一如既往的在那里,如此安静。
推开门,熟悉的气息夹杂着时间的味道扑面而来。田甜微微蹙眉,还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这一咳嗽,那段相濡以沫的时光就顷刻间排山倒海而来。女子慢慢走了进去,指尖触碰到任何的东西都沾染了厚厚的灰尘。
她不记得自己的咳嗽是什么时候好的了,也不记得那段日子妙郎中究竟为自己做了些什么了。只记得当初的感觉,那种很安心的感觉。因为他悉心的照料。
田甜手心不禁摩挲着颈间的白玉,那是妙郎中临走送给自己的,也是唯一一件自己呆在身上的。
他说“就当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好遗憾,不能看着他出生。”
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当初上锁的时候一样,只是人也终究不会再回来了。
所谓物是人非,就是这样吧。
田甜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本食谱,那是妙郎中为了给她调理身子专门写的。也是因为这本食谱,妙郎中的厨艺不知道精进了多少。
“你以后的媳妇要好好感谢我了,要不是我你的手艺也不会这样突飞猛进。”
“只要你觉得好吃就行了。”
鼻子一酸,那一日两人的话语言犹在耳:“我拿给三嫂用,你一定不会介意吧。”女子看着熟悉的字迹,浅浅一笑。
忽闻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自然不介意。”
女子一愣,手中的书滑落下来,惊起了厚厚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