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即刻从过去的桎梏里摆脱了出来。我西北军今不如昔了,但党项人也是今不如昔,而今日这一仗,西北军有虎烈军主力相助,党项人却没有任何援兵,双方实力此消彼长,战争胜负一目了然。
众将表情的变化一一落在姚平仲的眼里,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早在一个多月前,各战场就在集结兵力,党项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相应的也要做出兵力调整以防备我大军的攻击。喀罗川历来是双方征战的焦点,而仁多泉城对喀罗川战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按道理党项人肯定要增兵仁多泉,但结果大家都知道,我们势如破竹,一直杀到了河西。”姚平仲用力挥动着手臂,语调激昂,“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党项人的兵力严重不足,他们在排兵布阵的时候捉襟见肘已经难以面面俱到,他们已经无法抵挡
我们的攻击,党项人的败亡之期指日可待。”
众将的士气骤然高涨,一个个被姚平仲的话所激励,战意盎然。
“杀进凉州,血屠凉州府。”瞿进一跃而起,扯着嗓子放声狂吼。众将纷纷响应,帐内顿时杀气冲天。
刘正彦望着面孔涨红、热血沸腾的姚平仲,苦笑摇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位西北悍将太厉害了,短短几句话,就把一帮熙河战将变成了杀气腾腾的野公牛。姚平仲的分析和判断都有道理,他此刻的激励更是及时。熙河军犀利的一击可以说正中党项人的要害,党项人势必反扑,接下来是连番血战,高昂的士气和必胜的信念将成为熙河军坚守河西的最大保证。
姚平仲走到了地图前,手指西凉府,“大家都知道,我们只要攻占了西凉府,就等于一刀插进了党项人的心脏。这时候,我们不但切断了河西和朔方之间的联系,也切断了河西和贺兰山之间的联系,更重要的是,我们断绝了党项人退守河西的希望,所以,接下来,这里将有一番激战。”
姚平仲的手在地图上的西凉府和鹰崖堡之间划了一条线,“我们距离西凉府只有八十里了,我希望大家一鼓作气,今夜杀到西凉府,拿下这座城池,把刀插进党项人的心脏,给他们致命一击。”
说到攻打西凉府,众将的头脑逐渐清醒了。鹰崖堡不过是个堡寨,戍卒一千两百多人,但西凉府可是河西重镇,守军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仅凭缺少粮食武器和支援的熙河两万军队就能打下西凉府?
“我认为西凉府的守军严重不足,我们有绝对的把握拿下这座河西重整。”姚平仲从容说道,“我们十八日开始攻打仁多泉城,西凉府应该很快得到消息,这时候就算西凉府没有军队支援仁多泉,最起码也要加强鹰崖堡的防守力量,但大家看到了,我们顺利翻越了雪山,攻占了鹰崖堡,这足以说明我的判断没有太大错误。”
“诸位请看……”姚平仲手指地图上的宣化府,“目前能够支援西凉府的只有甘肃军司。朔方的卓?和南军司要镇戍喀罗川,贺兰山方向的
军队要防备代北的契丹人和河东陕西各路宋军的攻击,他们自顾不暇,分身乏术,所以在未来一段时间,我们的对手主要是来自甘肃军司的回鹘人和鞑靼人。”
“宣化府和西凉府相距六百余里,如果十九日西凉府快马求援,那么最迟二十二日,甘肃军司的援军就可以出发了,今日或者明日他们就能抵达西凉府。”
姚平仲转头看看帐内众将,问道:“如果你们是甘肃军的主帅,请问你们在接到求援的时候,会认为西北军有能力突破雪山吗?”
“不可能。”高勋马上说道,“西北军从来没有突破过雪山防线。另外,这几年西北军损失严重,党项人知道我们的底细,不会想到我们会迅速杀进河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姚平仲笑道,“假如甘肃军司对这个求援不够重视,那么,第一,他们援兵出发的时间可能要推迟,第二,他们援兵的数量不会太多。”接着姚平仲用力拍了一下案几,“由此可以推断,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攻打西凉府。”
“姚帅,我们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而且将士们长途跋涉,连日作战,已经疲惫不堪,如果强行攻城,恐怕难以达到目的。”刘正彦知道姚平仲已经难以抵挡攻克西凉府的诱惑,但此刻如果任由其强攻城池,必将给熙河军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是以刘正彦急忙劝阻。
姚平仲一脸傲气,眼睛里更是露出几分不屑,“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强攻西凉府?”
难道不是吗?刘正彦疑惑地望着他。
“我不会愚蠢到用两万人去打一座河西重镇。”姚平仲冲着众将招招手,“都过来,我告诉你们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