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深人静,在超市的职工宿舍,几个大男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已经酣然入睡,都是独身的男人,环境难免邋遢,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酸味,徐杰躺在那里却翻来覆去的却睡不着,他不习惯,他想家了。
这里是城里了吧,有自己很少看到的五彩的灯,有高高的楼房,城里人一个个都是白白嫩嫩的丝毫没有被山风吹出的粗糙。上班也有新衣服穿,身上盖着公司新发的被子,闻着那崭新的味道,徐杰却无比的怀念家里自己的那床已经洗的褪了色的被子,想自己年迈的母亲和还在读书的妹妹。
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徐杰瞪大了眼睛,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出门这么久呢,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自己的那群羊应该又长大些了吧,这么久了,那几只母羊应该又添了小崽子了吧。不知道妹子的学习怎么样了。就母亲持家,她的身体又不好,他想回家,但是他不能。越是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一团火在心里燃烧。
他烦躁的坐了起来,那钢丝床在他沉重的体重压嘎嘎作响,他不由吓了一条,动作也慢了起来,所幸现在大家都忙累了一天了,此时睡得正香,这些声响倒是没有惊醒大家。
他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窗外的月色正圆,远远的传来几声狗吠,徐杰伸出那蒲扇般的大手把泪水擦了,再等等吧,等到自己这个月工资领了之后,就悄悄的回家一趟,给母亲和妹妹买上一套新衣裳,再给妹妹买个新书包。
想到这里,徐杰心中不由松了松,他复又翻身躺下,把被子蒙着头,渐渐的睡着了。
此时的李炜却在墙角注意了他很久,他拥有的能力类似出窍,在睡着了之后,精神却可以脱体而出。这个徐杰看着凶悍却有这么无助的时候,李炜不禁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最柔弱的地方吧,比如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就是家人吧。
李炜身子渐渐的没入了徐杰的脑袋。
······
此时的徐杰手持一根粗木棒,在山野里追着自己的羊群不断奔跑呼号着,他背上背着个破旧的肥料袋子,上面的图案已经晦涩不清,不时的捡起地上的石子甩出去打在那不随着羊群一起走的调皮羔子身上。
藏东黑山羊,极善于奔跑,在这陡坡上奔驰着如行平地一般,徐杰在后面追着不仅丝毫没有费劲的意思还不时的看看地上有没有草药可挖,一看见了就用口袋里的小锄头仔细的把草药挖出来,这是龙胆草,可以卖两块钱一公斤呢,多挖点就可以给小妹买几个作业本子了。
作为蒙古人远征南诏时一路散落下的蒙古后裔,他们和当地的彝族同胞们和谐的世世代代在这片荒凉贫瘠却又壮丽的土地上共同生活着,徐杰继承了他的祖先那高大强悍的体魄,这里没有了草原,有的只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但是这群山也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徐杰没有读过书,但是他知道,眼前的这群羊是全家的希望,父亲离世的早,只有母亲操劳,这些羊,是徐杰母亲看病的希望,是妹妹将来读书的希望,母亲总说着要给他张罗一门婚事,但是徐杰总是扬起他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憨厚的笑着说,等妹妹以后大学毕业了再说,自己的妹妹从小成绩就好,可不能就这么的埋没在老家这个村子里。
看着羊,徐杰就觉得有了希望。
他脚下的劲也更足了,烈日晒的他的脸庞紫红紫红的,那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钻石般的光芒。
山羊是很挑嘴的动物,和喜欢吃草根的绵羊不同,它们吃草的时候从来都只捡草最嫩的部分下口,吃不了几口就要又跑,所以放羊是个很累的活。
日近中午,太阳的越发的毒辣起来,就如同正值巅峰的武将一般光芒万丈,肆意的泼洒着自己的光和热。
徐杰忙把羊赶到山崖边的一道小溪去喝水,有几只小羊掉了队,被徐杰轻松的抓起来抱在怀中送回羊群。看着羊群在小溪边欢快的喝着水,徐杰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旧的锑饭盒来,里面放着两个饭团和几根酸菜,就着溪水,徐杰坐在陡陡的岸上香甜的大嚼起来。
突然,山坡上滑下几颗石头,徐杰突然警觉起来,这里地处偏远,不时的有野兽出没,村里的高大爷家就被山毛驴(狼)叼走了几只羊呢。
这个地方的石头可不会轻易的就滚落下来,他警惕的四处看着,但是山坡上的杂草太深,跟本看不出来,徐杰饭也不吃了,站起来大声的呼喝着就要把羊群赶走。
猛然一声巨大的咆哮传来,从草丛里跑出个硕大的黑影,徐杰不禁大惊失色,居然是一只饿极了的老狗熊!
那熊浑身的毛黑的发亮,胸前有一个白黄色的v字型白斑,虽然他体型巨大,动作却丝毫没有迟钝之意,十数米的距离转瞬而至,那巨大的熊掌呼的一下就把一只百多斤的肥羊给打的筋断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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