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当即摁下腕表上的紧急呼救按钮。
她这个腕表与盛左的腕表是相通的,为的就是突发事故时救急。
陆沧溟直奔卧室的方向,扭动把手,只见月色中,云烟静静地站在窗台边。
“你来了?”云烟问。
有气无力。
眼泪淌尽的决绝,没有一丝人气。
云烟静静地听着外面的打斗,静静地看着陆沧溟走进来,静静地感受最后的心跳。
陆沧溟疑惑,这样的云烟特别怪异。
柔声:“陆太太,陆先生接你回家。”
“呵呵,呵呵……”云烟连连笑出声,“回家?我还有家吗?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我哪里来的家?”
浓眉蹙起,陆沧溟依旧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向云烟,沉声:“你误会我了。”
他怎么会毁了她的家?
误会?他的心理素质还真过硬,现在这个局面了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误会。
“陆沧溟,你是不是特别稀罕我?是仅图钱还是也图我这个人?我的脸还是我的身体?身体的哪个部分?凶?臀?还是哪里?嗯?”
悲伤的语句、自讽的下贱,从红唇白齿间蹦出,哀莫大于心死,冰冷的视线如海的两岸,将彼此划在了对立面。
“陆沧溟?你告诉我啊?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挑中我?为什么?”
海城比她家有钱多的是,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他们云家?
为什么要让云家毁灭的一干二净?
为什么连她爸妈的命也不放过?
为什么连她见爸妈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她?
偏偏……
她还被杀至亲的仇人蹂躏欺辱……
不!
是苟合!她与他苟合!主动送上门的苟合!
为什么要让她变的这么脏?
“陆沧溟,看见我像个傻子一样交出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怎么想我?婊……子,对不对?呵呵……我也这么觉得……我怎么变的这么脏?”
“陆沧溟,是你把我变脏的!”
云烟愤怒地字字珠玑,眼眶的泪珠源源不断地往出涌,颤抖的肩头越来越不受控制。
“陆沧溟,你说啊,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放过我妹?怎样啊?”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
“你落井下石就落井下石,为什么要装着这么深情的样子?为什么啊?”
伤害不可怕,可怕的是借着爱的匕首一寸寸地剥开她的心。
她会痛,她会疯,她会生不如死。
“是不是这样?”
云烟陡然声音一凉。
陆沧溟只觉得眼前飞过一道亮光。
“云烟!”陆沧溟疾步而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手起血落,云烟的手腕大动脉划破。
温热的血液喷在陆沧溟的手背上,温热的三十六度五。
“云烟!”陆沧溟咆哮着。
云烟握着水果刀,痴痴地笑着,血液滴在陆沧溟的皮鞋上,“滴、咕”地响。
“这样够吗?”云烟笑着说,捏着水果刀的手猛地抬起,扎进陆沧溟的肩头。
“这样算不算……”报了仇?
当然不算,可是,她累了,她好累。
从她出现在陆沧溟的床上,一步步走来,她倾尽所有的精力,她竭力去救妹妹,她用心去调查父母的死。
只是,她努力了那么久,忽然成了一个笑话。
她每走一步,这个叫着陆沧溟的男人就给她铺了下一步路,她走啊走啊,她以为她离真相会越来越近,却忽然发现她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她所追求的真相全凭他怎么走下一步棋。
而她却对这个真相用了情!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多可笑,所有人都说她和陆沧溟没有未来,所有人都在告诉她陆沧溟很危险,而她却一意孤行迷失在伪装出来的爱情中。
多可笑!她多可笑!
他用筹帷幄,他步步为营,他穷追不舍,只是为了将她置于死地。
死!就是死啊!
盛左派秦琦看着她怕她会胡来,会去找陆沧溟算账,其实,一向了解她的盛左这次估算错了。
她怎么会去找陆沧溟?
她累了,她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她那么努力,却只是陆沧溟手中的一步棋。
为什么要这么累?
她不想累了!
还有云洛,云洛还在他手里,如果她死了,陆沧溟就该放了云洛吧。
放不放有什么关系?
她已经顾不上旁人了。
“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云洛,你对姐姐的恩情,姐姐下辈子再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