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痛哭流涕,那些痛苦的记忆统统向她灌来,她刻骨铭心的记得,躺上手术台那一刻,她明白她这辈子都不配得到幸福。
因为她没保住她的孩子,她和陆沧溟的孩子。
曾经,她距离幸福很近,近到唾手可得。可她迷失在仇恨之中,亲手毁掉一切。如今,时过境迁,她更加清楚她和陆沧溟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是,就在现在,有人告诉她孩子还活着,哪怕这是一个陷阱,她也要飞蛾扑火。
那种想要抓住仅有至亲的渴望,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的人生。
陆沧溟盯着云烟,看着她从愤怒到痛苦,从激动到悲痛,他的心也跟着她痛而痛。
陆沧溟轻缓地逼近云烟,快速地夺过她手中的水果刀。
云烟仿佛大汗淋漓地跑了很远的路程一般疲倦,良久,她茫然地看着陆沧溟,以及他手中的水果刀,红唇勾起、声若蚊蝇:“你拿着刀子干嘛?”
陆沧溟如被雷劈中,云烟真的如陆勋辰所言,得了臆想症?
心里疑惑,却没说破,陆沧溟笑道:“想给你削个苹果,你非要下床自己削。”
是吗?云烟怔忡地看着陆沧溟,旋即默默地走向病床,懒懒地说:“你别削了,我有点困,想躺会。”
怎么感觉浑身重的直不起来?
云烟有气无力地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几秒钟,她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确定云烟睡着后,陆沧溟起身走向了医生办公室。
“我是3床的家属,我想咨询下病人的情况。”陆沧溟一口流利的法语开了口,只是表情冷而硬。
Jean-Pierre医生是云烟的专属医生。
他看着面生的陆沧溟,问:“你是病人什么家属?病人男朋友告诉我,病人并没有家属的。”
陆沧溟眸色深沉,薄唇翕动:“我是她前夫,我们即将复婚。”
Jean-Pierre只觉得脑壳痛。
“可是病人男朋友说他会和病人结婚的,你这里又告诉我,你要和病人复婚,我该相信谁?”
“而且,你们离婚了,自然是过不下去,既然如此,又何来复婚之说?
比起病人的男朋友,我觉得你并不值得我相信。抱歉,病人的情况,我只对病人家属说,这是为了保障病人的隐私,请你理解我。”
Jean-Pierre说的很直接,他不会对陆沧溟透露云烟的病情。
陆沧溟沉怒不已,攥着拳头敲着Jean-Pierre的办公桌说:“我问的问题,你只有如实相告这一个选择!”
云烟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陆沧溟没心思与Jean-Pierre周旋,此刻,他像装进了密封袋里一般,一点点地失去氧气,一点点地窒息,那种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痛苦深深地缠着他。
Jean-Pierre不为所动!
陆沧溟寒眸扫过,顷刻间,手中多了一把小型手木仓,“说还是不说?”
Jean-Pierre顿时傻眼,这好好说事情,怎么就掏了木仓了?
“我说,云烟小姐的症状与臆想症一样,我们已经确诊,现在配药进行治疗。”
陆沧溟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她真的病了?不是陆勋辰搞鬼?
“你以什么依据断定她患了臆想症?”陆沧溟不死心地问,其实心里的天平已经微微倾斜,云烟除了昏睡,就是找他要孩子。
可孩子,早就死了。
一个正常的人,不会把早死的人当着还活着。
Jean-Pierre动了动肩头,瞥了眼后腰处的手木仓,忙说:“根据观察以及陆勋辰先生提供的资料,我们从云烟小姐的认知、情感、以及意志行为等精神方面考虑,可以确定云烟小姐患了臆想症。”
陆沧溟最后一丝侥幸被扑灭。
Jean-Pierre说的话,他无力反驳,因为云烟确实精神异常。
“办理出院手续,我要给她找更专业的医生。”陆沧溟冷冷地吩咐。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医生说的,陆勋辰说的,他都不能全信。
Jean-Pierre自身已经受到了陆沧溟的胁迫,自然不会把云烟这个病患交给陆沧溟这个坏人。
他胡诌道:“今天是休息日,我们医院不给办理出院手续,你看明天怎么样?我明天给你办理。”
陆沧溟睨了Jean-Pierre一眼,这个鬼医院没有医生的准许,压根不准病人出病房门,而病房门口全天候有人看着。
“手续可以明天来办,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你这让我很为难。”Jean-Pierre祈求地看着陆沧溟,右脚已经踩上了报警器。
就在他准备一脚踩下去时,陆勋辰浅笑走进来。
“大哥,你也在?”陆勋辰笑着对陆沧溟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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