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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赋忽然苦笑起来,何时,整个薛家衰败到了如此的地步?
府中连个可以给他熬药热菜的人都没有?
薛仁赋走回房间,刚要坐下时,视线忽的落在了床头的方向,随后缓步走了过去,在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
薛仁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温柔,指腹轻轻的抚摸着这支翠玉簪子。
半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薛仁赋整个人有些恍惚。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一个人的时候,不再是看着南离的画像了。
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全然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支翠玉簪子的主人。
那个残暴冷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
从安,从安……
薛仁赋默默的念了安国公主的闺名。
在今日见到安国公主之后,他的心中,终于确定了一个他从来不愿承认,不愿面对的事实。
只是,当初的他太过沉迷于过去,心中始终带着对安国的恨,所以到现在,他失去了一切之后,他才发现了自己的真心。
但,晚了啊。
一切都晚了。
他终究是负了一切。
想到曾经的那些回忆,薛仁赋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喉口涌上猩甜,最后竟生生的吐了几口血出来。
……
薛仁赋病了,连着几日都下过床榻,一日三餐皆是吃着简单的清粥。
“叔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薛仁赋抬眼,只见一段日子未见的侄子薛义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几个药包。
“义儿。”见薛义来了,薛仁赋露出一抹笑,准备从床榻上坐起。
薛义连忙放下药包,扶着薛仁赋坐了起来,又在薛仁赋的后背垫了个枕头。
“听说,叔父近日病的严重,连人都瘦了一大圈。”薛义看着憔悴了不少的薛仁赋,发出一阵感慨。
薛仁赋笑了笑,不想提这些,“义儿,最近在做什么?”
“侄儿最近每日都待在家里,写了不少好诗,准备献给安国公主。叔父,你知道吗,往日我去安国公主府,公主从不见我,可今日,公主却让我进府了。”说起这个,薛义脸上的表情有些飞扬。
床榻上,薛仁赋的面色一变,僵持了片刻后,伸手抓住薛义的肩膀,语气有些许的激动,“你去见公主了?你见到她了?”
“是啊,叔父。今日我见到了安国公主,我终于可以当着安国公主的面,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我告诉安国公主,我喜欢她,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她了!”
“公主在我的心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我愿意为了公主,倾注我的一切!”
薛义提到安国公主,整个人的神情都柔了下来,眼中满满都是别样的神采。
薛仁赋呆呆的望着薛义,半晌才反应过来,薛义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于是木木的道,“但你比她小十多岁,你还年轻,你早晚要娶妻生子的。”
“不!侄儿一天等不到公主,便一天不会娶妻生子,侄儿喜欢公主,要永远陪在公主的身边。”薛义语气坚定。
“薛义!”薛仁赋忽然怒喝一声,打断了薛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