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夜的时候就走了。
顾轻舟慢腾腾的起床,今天约好了带着霍拢静去看望颜洛水。
“.......你一到周末就不沾家,不知道外头疯什么!”早膳的时候,顾缃酸溜溜道。
众人都看着顾轻舟。
他们也发现,顾轻舟周末是很忙,甚至夜不归宿。
她真的是住在颜家吗?
大家好奇,又不太敢问。
姑娘家夜不归宿,到底不太好,只是顾圭璋很信任顾轻舟,其他人最近多少有点灰头土脸,也不敢贸然去挑衅顾轻舟。
“没有疯什么,无非是跟同学们来往,今天要和另一个同学去看望洛水。”顾轻舟道。
“谁知道呢!”顾缃冷哼,“我看你不规矩!”
“你不能以你的心气,度量我的行踪。”顾轻舟反骂顾缃不规矩。
顾缃气得吐血。
顾圭璋冷冷将饭碗顿在桌子上,打断了女儿们的相互攻击。
“这个家,还有样子吗!”顾圭璋大怒,脸上青筋微起。
作为一家之主,家里没有妻妾共处的和睦,没有姊妹融洽的友爱,都是他这个做男主人的失败。
而他的女儿们,居然如此高明正大宣告他的失败,让他暴跳如雷。
“老爷,您不要生气了。”怀孕的四姨太软软相劝,“大小姐也真是的,无缘无故惹事,害得老爷这么恼火!”
秦筝筝常收买四姨太,让四姨太帮忙说些好话。
可就在四姨太进门最狼狈尴尬的时候,秦筝筝不给四姨太钱,反而是顾轻舟和三姨太雪中送炭。
后来,秦筝筝付出再多,在四姨太心中,她也是所有图而已,对她们母女很没有好感。
相反,顾轻舟永远是柔软甜美的模样,对女人不具备攻击性,四姨太更偏袒她。
四姨太直指顾缃才是挑事的人。
顾圭璋回想下,两个女儿的争执,的确是顾缃引起来的。
“混账东西,没有尊卑,不知仁善,都是你们的母亲教导无方!”顾圭璋大怒,这时候又想起了逃走的顾维,怒上添怒。
连秦筝筝也一起骂了。
顾缃不过是想刺激下顾轻舟,让父亲逼问顾轻舟的行踪,免得顾轻舟总是那么自在。
她想给顾轻舟找点不痛快,结果就把自己和母亲全赔进去了。
顾缃欲哭无泪。
虽然顾缃挨了骂,可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家里很压抑。
这一顿早饭,大家都吃得不开心。
顾轻舟同样。
饭后,顾轻舟出门,准备先去找霍拢静,再跟霍拢静一起去颜家。
刚刚走到街角,顾轻舟瞧见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伸头探脑。
这女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裤,头发微微发黄,消瘦单薄。看到顾轻舟,那女人急匆匆跑了。
她跑开时,顾轻舟还是看到了她的脸。
顾轻舟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不免驻足沉思,虽然那女人早已跑得没影没踪的。
“在顾公馆门口探头探脑,看到顾家的人出来却跑了,她的样子不像是做贼,反而像是找什么人。”顾轻舟想。
想到这里,顾轻舟追了几步。
结果那女人非常警惕,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顾轻舟追不上那个女人,心里却总盘旋着这件事。
因为那女人的面容,似有几分熟悉之感。
顾轻舟再次去霍家,在大门口遇到了霍钺的姨太太梅英。
梅英是舞女出身的,身段婀娜纤细。她穿着一身白底蓝妆花旗袍,小腿纤细滚圆,前后傲人,就显得腰更细。
高跟鞋之下,她微微摇动着美丽的身姿:“顾小姐,您又来了?”
她虽然笑着,笑容却不达眼底,看上去很阴刻。
姨太太很不喜欢顾轻舟,除了她觉得顾轻舟是霍钺最近半年的口味之外,更多的是顾轻舟治好了霍钺,让姨太太之前的阻拦,变得多余,甚至可能包藏祸心。
梅英彻底失去了霍钺,她再也没有盼头了。
霍钺大概只是想养着她,什么宠爱,甚至子嗣,都不会给她的。
没了子嗣,万一哪天子弹不长眼,把霍钺打成了筛子;或者老天不开恩,让霍钺病死了,就像上次那么危急,梅英去依靠谁?
“姨太太早。”顾轻舟不以为意。
她绕过梅英,阔步进了院子。
佣人把顾轻舟直接带到了霍拢静的院子里。
霍拢静已经穿戴整齐,等着顾轻舟。
“走吧?”霍拢静拿起了手袋。
顾轻舟颔首,她就领着霍拢静,去了颜家。
刚到颜公馆的门口,就见颜五少走了出来。
天气越发热了,颜五少穿着咖啡色的衬衫,同色西裤,皮鞋澄亮,正要出门去应酬。
看到了顾轻舟和霍拢静,他立马停住了脚步。
“这是谁啊?”他好奇打量着霍拢静。
霍拢静穿着一件白底绣君子竹的旗袍,素净又冷漠,高傲站在那里,颇有遗世独立的娴雅,颜五少的眼睛立马就拔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