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盛情相邀
人群的采声未了,只见陈再荣手腕抖处,长剑挥出,剑势凌厉、力道十足、弧线流畅优美,让人赏心悦目。更难得的是和女子那一剑具有互补性,相得益彰,搏得人群一阵雷鸣般的喝采。
女子出一剑,陈再荣随一剑,配合默契,好象共舞了十数年似的,哪里是刚见面的人儿,陈晚荣看在眼里,惊在头,陈再荣这悟性真是够高,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与一个陌生人配合得妙到毫巅,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
双剑翻飞,宛如穿花蝴蝶嬉戏于百花丛中,每扇一下翅膀、每一个扑腾都是那么的美丽,让人赏心悦目,打从心底叫好。观众已不知道喝采了多少次。
陈晚荣记起诗圣《剑器行》里的名句,高声吟唱:“今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开头本是“昔有佳人公孙氏”,和此情此景不合,陈晚荣这才改成“今有佳人公孙氏”。当然,眼前丽人不是公孙大娘,不过她是舞公孙剑舞,无碍于文章,仍是可用。
女子和陈再荣是调动观众情绪的高手,观众脸上的神色随着灵动的剑势变化不定,看到高兴处齐声喝采,脸上泛喜。稍有停顿,观众顿生失落之态,仿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似的,不由自主就要催促起来:“快舞下去,不要停!”
陈晚荣的吟唱一加入,一场剑舞就更加有声有色了,更富有感染力。陈晚荣才吟完一遍,观众中立时有人高声吟诵起来“今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先是吟者少,后是吟者众,到了最后能吟的全加入进来,台上剑光游移,台下齐声唱和,把剑舞推向最顶点。
女子陡然收势,陈再荣随之收剑抱于胸前,刹住剑势,剑舞结束了。台下的吟唱声跟着戛然而止,好象一刀把声音砍断一般。
观众没有先前的失落和沮丧,而是心满意足,高声叫好,冲台上的女子和陈再荣施礼告退,人虽去喜悦犹在,弥漫于空际。
“好剑法!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起。
陈再荣和她配合了这么久,对她大生好感:“我叫陈再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如此相问,本是唐突,不过女子却没有这想法,很是爽快的告诉他:“我叫娄虹。”
“原来是娄姐姐。”陈再荣机灵人一个,见娄虹正瞄着陈晚荣,就知道她要问姓名了,马上介绍道:“娄姐姐,这是我哥,名叫晚荣。”
“原来是陈兄,娄虹见过。”娄虹冲陈晚荣抱拳施礼,盈盈生态,非常优美:“陈兄诗才不凡,娄虹今日得睹陈兄风采,实是三生有幸!自我习这剑舞以来,观者就未有如今日之满足者,这都是陈兄诗才不凡,见识了,见识了!”
诗圣之诗当然是好的,不过陈晚荣对诗圣有着十二分的尊敬,断不会用他的诗给自己挣面子,笑着道:“娄姑娘过奖了,这诗不是我所作,我是听一位大才子所吟,记住几句罢了。”
娄虹好看的秀眉微微一扬,很是希冀的道:“请问陈兄,这位才子在哪里?”
诗圣现在不过三两岁,说了她也不信,陈晚荣不能实话实说,只得道:“这位才子周游天下,行踪无定,我也说不准。或许将来还有再见面之时。”
娄虹浅浅一笑:“如此才子任谁也不忍分别,陈兄真是豁达之人,佩服佩服。”
这是谎言,陈晚荣不愿再在这事上纠缠,来了一句很没营养的话:“人生在世,相逢即是缘。有缘则聚,缘尽则散,想是我和他的缘份已尽了。”
却未想到娄虹大拇指一竖,赞道:“陈兄好宽广的胸怀,见识了,见识了!能与贤昆仲相遇,是娄虹的幸运,若是二位不嫌弃,可去长安城里一聚。”
刚从城里出来,再折回去太费事了。陈王氏在陈晚荣衣袖上轻扯一下,意思是说不要答应。虽未亲眼见到公孙大娘舞剑,能见到她的师妹,此番也是不虚了,陈晚荣心满意足,笑着婉拒道:“娄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出来几天了,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呢。”
娄虹脸上闪过一丝憾色:“既然如此,陈兄请走好。我们长住长乐坊长兴客栈,若陈兄来到长安,千万请驾临长叙。”
“一定叨扰姑娘!告辞!”陈晚荣抱拳作别,快步离去。陈再荣和娄虹又说了几句,这才跟上来。走出老远一程,回头一瞧,只见娄虹仍是伫立当地,冲他们挥手作别。
赶着牛车,离了渭水之滨,直朝宁县行去。陈再荣兴致极高,喜悦不禁:“哥,你知道吗?公孙剑舞最早出现在洛阳,听说公孙姑娘第一次舞剑之时,万人空巷,睹者如山。当公孙姑娘舞罢,观者不忍卒去,再三请求公孙姑娘再舞。”
陈王氏插嘴道:“娄姑娘是个好人,公孙姑娘也是好人,肯定会再舞。”
陈再荣卟哧一声笑出来:“娘,您错啦!公孙姑娘是好人,可她并没有答应人们的请求,没有续舞。让人叹息,叹息三日犹不绝。从此以后,每到她要舞剑时,洛阳半空其城,凡能驻足之处必有人观睹。”
陈晚荣打从心里佩服公孙大娘灵敏的心思,好东西不能一次给你看个够,看够了以后谁还来看呢?说评书的每当你听到高兴处,就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把你的胃口给吊起来,让你的小心肝象猫儿在挠似的。
这剑舞的魅力还真是大,就连陈老实这个老实巴交的泥腿子也是兴奋不已:“剑舞是好看,可不能忘了正事。晚荣,香皂这事你要打算怎么处理呢?”
一提到这事,陈王氏也来了兴趣,出主意道:“晚荣,马掌柜和高掌柜都要代理我们的香皂,这需要得多,光凭我们一家子已经做不过来了,要不我们去请些人来做。”
这是必然之事,陈老实愣了愣这才道:“晚荣,那我们的地还种不种呢?”庄稼人总是念着他那一亩三分地,这几亩地他种了几十年,有感情了,明知道现在用不着再种地了,还是要问一句。
“爹,您也是,现在哪用得着种地呢。”陈再荣接过话头分析起来:“您种一年地,所得不过三两贯钱,哥去了一趟长安就有一千多贯呢,您得种几百年呢。”
帐目是对的,只是太伤陈老实的自尊心了,陈王氏白了一眼陈再荣,轻声喝斥道:“再荣,咋说话的?要不是你爹起早贪黑种地,你能读书么?”
“爹,对不起哦!”陈再荣也发现了语病,忙道歉。
陈老实摸摸发烫的脸蛋,望着陈晚荣,等陈晚荣的回答。陈晚荣理解他对那一备三分地的感情:“爹,地就不用种了,不过可以租给别人种。这地,您种了几十年,不能卖了,还是留着吧。”
这话陈老实爱听,很是欢喜:“还是晚荣虑事周全!周全,真周全!那这香皂你打算在哪里做?家里什么也不缺,请几个人帮着做,你娘可以做饭呐,方便着呢,还是在家里做吧。”地的问题有了解决之道,陈老实就开始出主意了。
只可惜这主意并未得到陈晚荣的认可:“爹,这事我想在家里做不太合适了。一是真要做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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