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朝中商议,必然是震动朝野的大事了。至于是什么事,就不是陈晚荣他们猜得到的了。
三人回到郑府,说了一阵话,各自就寝。
第二天一早起床,漱洗完毕,用过早餐,和陈再荣赶去校场。郑晴今天有事,没有随来。
今天的长安与以往不同,巡逻的兵士明显增多了,以往在大街上只是偶尔看见一队,今天却是一队接一队,不用说郑晴的猜测是对的,朝中发生了大事,要不然不会这般戒备森严。
校场在皇城边上,远远就看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陈再荣递上文书,兵士验过,带着陈再荣进了校场。另有兵士带着陈晚荣去了校场门口一间屋子,一进屋里,只见屋里坐着两个中年人。昨天在国子监见过的生员家人,想必和自己一样,在这里等生员。
兵士奉上茶水,送上点心,自行退了出去。陈晚荣冲二人一抱拳:“见过二位。”
都是生员家人,自然亲近些,二人忙还礼,个子稍高男子相邀道:“这位小弟,何不过来坐,我们可以谈谈。”
枯坐无聊,不如拉拉家常,说些趣事,陈晚荣自是无异议,坐了过来。另一个男子端着茶杯过来,三人围桌而坐。
“在下左向东,不知二位高姓大名。”高个男子自我介绍。
另一个男子道:“在下何幼年。”
陈晚荣自报家门:“在下陈晚荣,见过二位。”
相互客套一番,正准备话家常消磨时光,校场里响起了激烈的鼓声,鼓声如雷,震人耳膜。左何二人相顾失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晚荣笑道:“二位不必惊惶,想必是演武开始了。”校场演武,自然是要鼓声助战。
一语提醒二人,二人自嘲一句,竖起耳朵倾听。这鼓声激烈异常,持续了好一阵,这才停歇。鼓声一停,左何二人的心情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担心起来,自然是在担心他们的子弟前途。
陈晚荣虽然希望陈再荣能给太子挑中,这事成与不成操于太子之手,担心也没用,安心喝茶,吃点心。
只过了一会儿,鼓声又起,还是和适才那般激烈,左何二人担心得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鼓声响起又停,停了又响,如此数次,再也没有响起,应该是考核有了结果,左何二人坐立不安了,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瞧他们这模样,好象他们在参与考核一般,陈晚荣安慰道:“二位不必焦虑,等一会自有结果。”
“左向东!”兵士在门外喊一声。
左向东下意识的道:“小的在!”
“出来!”兵士推开门。
左向东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关心过甚,连告辞的话都没有说。左向东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一会,何幼年又给叫出去了,一去不回。
屋里就剩下陈晚荣一人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陈晚荣站起身,想出去看看,却给门口的兵士拦住了,跟关禁闭似的。
处此之情,陈晚荣也是无可如何,站在窗边打量外边情形,除了兵士就是校场的墙壁,一无异状。
过了老大一阵,只见陈再荣一脸的喜色从校场出来,瞧他那喜悦模样仿佛捡到元宝的叫化子,几个身材高大的兵士簇拥着他。
从他的脸上,陈晚荣就知道考核这关他是过去了,代他高兴,快步而出。这次,门口的兵士没有拦他,任由他出屋。
“哥,让你久等了!”陈再荣飞奔而来。
结果已经写在他脸上了,陈晚荣问都不用问,笑道:“再荣,哥恭喜你了。”
“哥,不是呀,这架打得真是太痛快了!”陈再荣说出的话足以把精明的陈晚荣绕糊涂十次。
陈晚荣原本以为他考得不错,没想到他竟是为打架打得痛快而高兴,要不是见他一脸的认真劲,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愣了愣道:“那我们回去。”
陈再荣冲几个兵士抱拳道:“有劳各位大哥相送,陈再荣这里谢过!各位大哥,告辞!”
几个兵士道声走好,转身回校场了。
陈晚荣打量着陈再荣,额头上,背上全是汗水,看来这场架打的时间不短,问道:“你和谁打架了?”
“哥,我和太子打了一架。”陈再荣说出的话足以吓死人。一个生员和太子动手,胆子不是大,是胆大包天了,能不吓人么?
陈再荣知道陈晚荣心里所想,给他解释道:“哥,你别担心,是太子要和我他动手的。哥,没给你说,太子的功夫是这个!棒极了!我打了这么多次架,就太子的武功最好!一把剑在他手里使得那个灵动劲,真是让人服气!服气得紧!”
李隆基开创的开元盛世流芳百世,虽然他后期造成了“安史之乱”,毁掉了自己的心血,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具上皇之资,文才武略无一不会,无一不精。至于武艺,这是马上皇帝必备之技,他从小就下了苦功,武艺高强一点也不用奇怪。
尽管陈晚荣对武功之事不感兴趣,仍是很兴奋,问道:“你们谁更胜一筹?”
“太子能输么?”陈再荣的回答太有道理。
即使陈再荣的武功比太子高强,也不能赢太子,这处置很得其法,笑道:“再荣,你留一手是对的。”
“哥,你别想偏了,我没有留手,真的尽了全力,我真打不过太子。要是再打下去的话,我就要落败了,太子不愿我出丑,这才叫停。”陈再荣摇头。
这说明太子很看重陈再荣,要不然太子不会手下留情,陈晚荣笑道:“太子这是对你好,才不愿你出丑。”
“哥,太子要我明天去东宫,随侍太子左右。”陈再荣说出的话足以把任何人乐疯。
这种结果是最美好的,竟然成真,陈晚荣要不乐都行,向陈再荣道喜:“再荣,哥恭喜你!我得赶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爹娘。”在东宫随侍太子,那就是前程无量,陈老实夫妇知道了,肯定会乐疯。
陈再荣笑道:“哥,急也不急在一时呢。这事虽然荣耀,也没必要去宣扬,只是要好好请请县馆里的先生和学友们。”
这是必然之事,黄伯鸣他们早就在等着吃请了。陈再荣话锋一转,说出一句足以惊倒陈晚荣的话:“哥,你好厉害,你这次也立了大功呢!”
“我立大功?”陈晚荣尽管精明,乍闻此言,不得不糊涂。
陈再荣瞧着陈晚荣的迷糊样,解释道:“哥,你还记得敬贤亭的事么?你那法子虽然简单,却有效。那人吃了之后,已经有起色了。哥,你这一功立得真大,比我去东宫奔走还让人艳慕呢。”
“我救的是谁呀?”陈晚荣心中老大一个疑团。
陈再荣左右一打量,见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在陈晚荣耳边轻语几句。陈晚荣听完,眼睛越睁越大,愣了好半天,兀自不信:“我救的居然是他?”
“哥,是太子刚才告诉我的。太子说了,要我代他谢谢你。等有机会,太子要来拜访你呢。”陈再荣非常肯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