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与面具,并配有一把门钥匙和一个手推车。按照羊皮纸上的说明,为了她的安全起见,阿苒最好在这里提前换上黑袍。随身行李则可以通过手推车运送,以便出入安全。
阿苒仔细观察了一下手推车的构造,其样式极为简单,长宽大约不到一米,深约一米有余,下方连着四个车轮,车身两侧有专门的护栏,遇上台阶可当做提手。由于是实心车轮,减震抗压的能力稍弱。好在阿苒早有准备,她一路坐车过来就怕颠坏了显微镜,特意带了一块棉垫放在车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装有显微镜的木箱放了进去。
木人操纵着画舫大约顺着漠河航行了四五个时辰,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停了下来。阿苒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荒岛上,可仔细一看,居然是一艘巨大的海船。那船上似是有无数穿着黑袍带着面具的人在来回走动,小声交谈。阿苒的画舫停在了大船一侧,少女抬眼望去,眼前不仅仅是一道长长的登船台阶,更在台阶两侧匹配手推车两侧的车轮设置了两道车轨。当她将手推车推上车道时。分别从左右两边伸出一排木勾,正好将车身两侧提手卡住。只需稍稍用力,那手推车便极为轻便的的斜向上行去。车轮在车道中滚动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即使船在水面上略有颠簸。手推车依旧运行平缓。
若是寻常人,见了巧匠宗的木人舵手与自动推车定然十分惊讶甚至敬畏,阿苒在见识过来自未来半人马酋长号的高端科技之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心里对巧匠宗还是有些说不出的佩服。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显微镜未必会如她所料想的那样获得巨大成功,没准人家早就做出来了呢?
见到有新人登船,大多数人的眼光只在她身上稍稍停留便离开了。阿苒推着手推车来到甲板上,见入口处立了三块牌子,分别指向三个方向。最左边通向公输点兑换处,中间是层层交易坊市。右侧则是前来参加交易的客人入住处。阿苒见交易坊市的大门还未开启,左侧排队的人又多,便先推着行礼往右侧走了过去。这艘海船极大,每到上下台阶的地方都有相应的车轨,阿苒根据手中钥匙上的牌号。找到了自己的房间,第一百三十七号。
她刚要将钥匙入孔,就听到身后一个少女的声音不悦道:“喂,前面的,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挡着别人的路了!”
阿苒回头一看,她身后一人正伸手摸向自己手推车里的箱子,那人见自己被人叫破。转身便要离开。阿苒身形一动,反手一柄剑鞘搭住对方肩头。那人肩头顺势一矮,如泥鳅一般就着力道旋了半圈,转身便要逃走。他料定了这走廊里地势狭窄,对方就算出剑也施展不开,没想到才转身。眼前便是一花。他的动作快,阿苒比他更快上三分。那人眼看就要被逼到墙边,忽然手下微动,一柄匕首便朝阿苒刺了过去。
在这种狭小的空间使用匕首显然比长剑更灵活,但何氏剑门的身法也不是吃素的。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厉声叫道:“船上不许动手,要打给老子滚下船去!”
阿苒与那人同时松手,只见一个干瘪的老头骑在一个木人双肩上慢慢走了过来。那老头个子极小,额前一道狰狞的长疤,身上穿着大红的袍子,远远看去就像个招财童子一般。
阿苒还没开口,就听那少女道:“是那个家伙不坏好心在先,想偷一百三十七号的东西。”
那人立刻叫屈道:“几百两金子的船资都付了,我又怎么可能看上他这点破烂?不过是他的车挡了我的道,我想将车挪开点位置……”
那老头哼了一声,打断道:“谁有没有好心我可不管,弄坏了老子的船,老子要你们的命!”他骑着木人慢吞吞的从几人中间走了过去。
那人见巧匠宗的人并没有追究到底,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却不想那老头路过他身边时,木人忽然出手,抡起胳膊就敲在了他后脑勺上。那人防备不及,直接被揍晕在地。老头令木人拖起那人的衣领,啐了一口骂道:“老子的设计完美无缺,车轨都是固定位置了的,挡了你娘的道!”一面趾高气扬的便要离开。
那少女原本有些生气,见了此情此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那老头头也不回,冷冷道:“笑个屁,再笑连你一起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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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墨子.鲁问》记载:“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自以为至巧。子墨子谓公输子曰:‘子之为鹊也,不如匠之为车辖,须臾刈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为功,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其妻劝解的话因本文情节需要,擅自杜撰而成。
注[2]:王允的《论衡.儒增篇》说:“巧工为母作木马车,木人御者,机关备具,载母其上,一驱不还,遂失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