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呢?”
高阁老不想去理会前燕王现新君跟曹家那位废后的恩怨情仇,他关注的才不是这种小鸡肚肠的东西:“圣上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把大行皇帝当年矫诏一事告诉臣的,难道不是您么?!让臣知道您擅自调动宫中守备,把西宫内外所有禁卫都换成了燕王府亲卫的,不也是您么?!还有圣上打算趁着北国内乱之际,一口气举倾国之力反攻灭敌的计划,不也是您透露给臣知晓的么?!您甚至还让臣知道了大行皇帝私通您未婚妻的丑闻!若不是知道您与大行皇帝兄弟不和,早有嫌隙,而您又可能会做出危害江山社稷、动摇国本之事,臣还不至于把一位于国有功的亲王殿下视作谋逆,一心要在大行皇帝面前揭穿你了!”
朱晟挑起了一边眉毛,轻轻笑了笑:“朕不管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消息……可这又算得上是什么证据?你就凭着这些不知真假的消息,指控朕这个于国有功的亲王图谋不轨,挑拨皇室手足亲情,你真的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问题?”
“消息虽然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高阁老冷静地道,“况且臣也有自己的人脉,多少能断定这些消息都是实情。眼看着大行皇帝对圣上盲目信任,要让圣上为储君摄政,而圣上手握大权之后,就要兴刀兵,如此对社稷百姓有害之举,臣又怎能坐视不理呢?!”
朱晟淡淡地说:“这一条消息是假的。朕虽然有心要彻底断了北方敌国的国运,但还不至于鲁莽到倾一国之力去跟他们硬碰硬。自打他们的大将军王被俘,北国便陷入了内乱之中。不必大明插手,他们也会把自己折腾得伤筋动骨了。朕早有安排,让他们更乱一些,乱的时间更长一点,不仅仅是伤筋动骨而已,要他们元气大损,从此再也振作不起来,无法再对大明造成威胁。而这种事……虽说费时费力费银子,但还用不上举国之力,光是燕王府的人手就足够了。”
高阁老忽然听明白了新君的言下之意,不由得露出了愕然之色:“圣上的意思是……用间?!”
朱晟没有回答,只说:“此事乃是机密。高相心里有数就好,可别再告诉第三个人。倘若消息走漏,朕就要怀疑,你这位内阁首辅是否与敌国勾连了。”
高阁老立时板起了脸:“圣上慎言!臣对大明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等数典忘祖之事?!”
虽然气愤于新君对自己的怀疑,但高阁老一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整个人就放松了许多,看向新君朱晟的目光,也不象先前那么戒备与警惕了。
他低下了头:“是臣误会了圣上。”但他又马上抬起了头,“其实圣上也在利用臣吧?您让臣对那些假消息信以为真,一心在大行皇帝面前揭破您的罪行,不料却反而犯了大行皇帝的忌讳,令大行皇帝对内阁起了猜疑之心。因此……才会有圣上继位之事。若不是臣在大行皇帝面前行事失了分寸,您顶多也不过是替储君摄政罢了,绝不会有登临九五的机会。臣说得对不对?!”
朱晟淡淡地看着高阁老,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