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转眼高楼倾塌,火焰冲天。
顾少棠飞坠而下,怀里抱着一个人要施展轻功显然吃力,只得单手以钩尾飞镖刺入墙体借以攀附,阻住落势,稍微喘了口气,再一股劲,施展轻功往下一跃,却仍是太高,落地稍有些不稳,脚跟发麻往后一跌,所幸将怀里的人护得稳稳当当,顾少棠轻吁一口气,忽觉不对,抬头却见高楼塔尖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倾塌下来,阴影重重向她压来,顾少棠冷嘶一声,抱着李郁花正要闪,刚一动作,剑光陡然凌空划过,泥塑的塔尖在她头顶被剑气震碎,噼里啪啦四散零落,没有伤及二人分毫。
顾少棠缩了缩脑袋,有些发呆地看着及时出手相助的天枢:“你已经出来了?”
天枢无甚表情:“早就出来了,你总算救了李郁花。”
顾少棠喘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像要累瘫:“举手之劳。”
天枢抬头见高楼不断跌下碎石来,便弯下腰,从顾少棠怀里接过李郁花,轻松抱起,意简言赅道:“这里危险。”
顾少棠捂着被一小粒碎石打中的脑袋,很认同地点了点头,便起身跟着他到了安全之处,见天阳天权二人皆躺在地上昏睡,不由得问:“他们两个……”
天枢道:“我给他们放了血,把毒逼出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还需要休息。”
顾少棠点了点头,想这二人恁的无辜,险些死在她手里,不由暗叹世事真是变化无常,猛然想起什么,回首却已寻不见曲夜身影,忙问:“天枢,你可有看到两个老人?”
天枢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疑惑,却不问,指明方向道:“向那边去了。”
顾少棠心绪起伏,忙道:“为防还有敌袭,你留在这里守着他们,我还有事要做。”
她也不说是什么事,旋身要走,突然被天枢拉住:“你背上是不是有伤。”
朦胧视线中那一抹白被晕红渲染。
顾少棠顿了步,伸手往后一摸,摸到一些濡湿,抬手一看是血迹,她试着动了动背,只觉浅浅发痛,便笑道:“都是一些小伤口,没甚么大碍的,我先走一步。”
天枢感觉她的手腕从掌中滑开,阻之不住,也没有立场阻止,只能站在原地,朦胧视线看她施展轻功向着雨化田的方向而去,转瞬消失眼界。
他低下头,日光仍在头顶闪耀,他寄宿在自己的影子里,无法抬头去看。
塔楼垮塌到第四层,便不再下塌,箭雨机关暗室中,机关转动,壁上开出一个透气孔。
日光透入,照亮一抹苍白,暗室中的少年眼底闪动微光,向着曲夜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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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火热,在体内奔涌,像岩浆一样翻滚,渐渐熄灭,凝结成可怕的冰冷。
“释放堕天九幽,它会让你变成只会战斗的怪物……”
脑中有谁在说话,听不清……杀意在体内渲染,叫嚣着渴望血腥。
“雨斫骗了你……他不是大白上国的后裔……”
雨化田昂起头颅,像在沉重呼吸,胸膛却不见一丝起伏。
他像一具尸体,失去意识的躯体似熔炉似冰窖,灼热与冰寒疯狂角斗,相互挤压得仿佛要爆炸。
“我要让你活着,亲眼看着我折磨顾少棠到死。”
犹豫的挣扎,在残忍的话语中消失,一瞬间的震动,封闭的灵魂龟裂,恶灵像蛰伏的虫蚁破土冥而出,他的眼陷入阴沉,仿佛弥漫着府的冷雾,释放出恐怖的黑暗。
风声消失,空气压抑,羽奴思的神经像被触动一般颤抖起来。
他感觉到杀意,真正可怕的杀意,像无形的蚕蛹裹着他的身体,胁迫着他的神经,这种恐怖的感觉再次归来,却令他感到兴奋异常,他的眼闪过愉悦的光,却在同一时刻,被一股锐痛刺穿了肩膀——
眼也没眨,却已然逼近面前的,阴沉的面孔,几乎贴着鼻尖,森冷的气息扑在他脸上。
那双眼,只看一眼,任谁都会为之震慑。
而就在这一瞬间,雨化田手中的剑,已然刺穿了他的肩膀,剑光贴着眼睛划过,像闪电一样迅速。
羽奴思不愧是高手,立刻翻手回击,下肋骤然一紧,却是被他一脚踢开,剑刃随之拔出,血沫飞溅向天空,他的身体紧贴着地滑出去,磨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其实已经躲得及时,否者那剑刺穿的就该是他的心脏,而那一脚,至少让他肋骨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