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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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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玄宗已经回了宜春院,杨妃笑着拍了拍小冤家的脸后,便起身走向闺中深处,唯有小玉领着唐离心不在焉的看着阁中花架上的藏珍。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阁外的宫人一片跪拜之声,闻声,唐离与小玉俱都出了层层罗列的花架,在正中道路上迎候。

    “娘娘去了后边房中取琴,命奴婢领着唐大人随意浏览阁中藏珍,”拜服在上的小玉见玄宗面有不愉之色,随即又道:“娘娘把奴婢手太拙笨会有损宝琴,所以执意要亲自去取!”

    今天的玄宗脸色的确不太好,听了小玉的解释后挥挥手道:“稍后娘娘出来你侍候她回宜春院就是,不必再等唐卿了。”随意说了这么一句后,他的目光转向一边谨身而立的唐离淡淡道:“随朕走走!”

    出海珍阁,玄宗遣散了身边侍候的宫人,随意向前走去,只是走了良久之后,他却始终不曾开口,如此的静默只让后边的唐离心下惴惴难定。

    “难道他知道了不成?”心中揣测着刚冒出这个念头,便被唐离自我否定,一则二人并未成事,再则两人私下接触都是谨慎的很,且这种接触次数并不频繁,实无被发现的可能。

    只是玄宗不说话,唐离也不便先自开言,二人就这样静默的向前走去,一炷香功夫后到了宜春院内一个静谧的亭阁,玄宗拾级而上后在亭中定住了身子。

    亭子前方不远处就是水波浩渺的一片人造湖泊,湖泊正中萧索一冬的小蓬莱山上绿意初发。水起而风生,连带着亭子中也是湖风烈烈,这初春的寒风吹的正凭栏而立的玄宗衣衫飘动。

    凛冽的寒风吹得唐离身上寒意顿生,抬头向前看去时,却见玄宗也是衣衫单薄,因是在内宫行走,所以玄宗身上并没有穿那厚厚的大氅。毕竟是年过六旬的老人,此时凭栏而立的他虽然尽力站的笔挺,但那微微弯曲的腰背却无情的彰显出他的老态来。

    注视着玄宗的背影,君臣尊卑观念并不甚浓的唐离心下一声轻叹,无声解下肩头的披风上前两步轻轻覆在玄宗肩上,“陛下,湖风太大!”

    看了看肩头的披风,面湖而立的玄宗原本冷峻的脸上柔和了几分,只是他依然不曾开言,翻手处却从袖中取出一本奏章递过。

    “看看吧!”玄宗的声音里淡的有些发冷,除了那次廷杖之外,唐离面君时再不曾有过这样的遭遇,当下心中一震的同时,手中已接过奏本。

    蒙皮上压着金线,类似的奏章他从不曾接触过,正因为如此,也让他愈发察觉出这本奏章的不同来,微微侧了侧身子避开湖风,唐离凝神细细看去。

    这是一本弹劾奏章,更准确的说这是一本弹劾唐离的奏章,弹劾的内容从为官跋扈到在河东道挑起儒佛相争,再到结党营私打压边镇将领,甚至连唐离短暂的万年县令任上怠慢公事都没有放过,写就这本奏章的人明显是此种积年。是以言辞虽不激烈,但件件桩桩都是落于“实”处,以事为证,看似平和的语言下寄托遥深,几让人辩无可辩。

    “不用看了,这本奏章乃是多人联名上本,至于联名之人是谁,朕已经抹红了,你也无需知道。”正当唐离翻看最后一个单页想看清楚究竟是何人弹劾自己时,就听不知何时转过身的玄宗淡淡说道。

    “臣惶恐!”早在翻阅奏章时已心下急转的唐离合上奏本片刻后俯身开言道:“臣不服!”

    “恩!”

    “臣虽狂悖,但素来不曾欺压任一良善,这跋扈之罪臣实不敢领受……”唐离的分辨刚到这里,就听玄宗淡淡的声音传来道:“那昨日理藩院中之事卿家有何话好说?扶桑与新罗学子群相殴斗,如此大事卿家又是如何措置?朕且不说你理事时的荒唐,朕只问你一句,你当日下令清查蕃使时,可曾禀明上官?你该不是忘了上面还有一个鸿胪卿正吧!”

    “身为佐贰之臣如此目无上官,这不是跋扈?当日朕授你观风使职时,可曾一再言明是为巡视两河,你既不曾到河北,就此转入陇西,连朕的意思都敢违逆,这还不是跋扈?”称呼由“卿家”变为“你”,玄宗的语气也愈发的冷淡起来,“当日你任万年县令近三月有余,上衙不过十七次,‘怠慢公事’四字可是冤屈了你?去岁除夕前后,你那大夫人频繁往来各官宦之家,且她所去处多为崔,卢,郑几大世家子弟府上,如此作为,‘结党‘二字能是冤屈?这些也就罢了,你与杨国忠过往甚密,尔等种种作为竟使边镇将帅不安于位,这些,朕可曾都冤屈了你?”言之最后时,年老之后执政以宽的玄宗竟少有的疾言厉色起来。

    自己在万年县令任上上衙次数奏章中并不曾写明,只听玄宗此时竟一口说出十七这么精确的数字来,唐离已知此事大不简单,除了这本奏章之外,必然还有其他人在给自己上药。

    玄宗年老倦政,平日里许多政事都是放给政事堂,且治政也崇尚道家黄老之学,以宽简无为为上,然则越是如此,一旦他真个动起怒来,越不可与之争辩,否则真可谓祸不在旋踵之间,唐离上次被廷杖就是显例。且人越老也越发固执,身为抚有天下的玄宗就更是如此。

    耳听玄宗句句责问,辩无可辩的唐离只是俯首道:“臣对陛下,对我大唐一片赤诚忠心天日可表,望陛下明鉴!”

    “但令家国重,岂令此身轻!”心中这两句诗一闪而过,玄宗又瞥过肩头的披风,在衣衫飘动中沉吟良久后道:“若非怜你才华,顾念着这份忠心,你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下去吧,朝廷随后自有旨意。”小窗醉墨手打,文心阁。

    言说至此,玄宗已缓缓踱步到了亭前,将要抬腿而下时,才又淡淡补充了一句道:”你自入仕以来,每次任职必是朕亲口许之,你才华尽有,只是日常行事时也该想想朕授你这些职司的用意所在。近日无需进宫了,在家好生读读书,教导好睿儿就好。“这番话说完,玄宗不再多说,也不曾招呼唐离随行,顾自下阶先去了,而在他肩上,依然覆着唐离的那袭披肩。

    直到玄宗的身影远去不见,独自站在亭中的唐离脑中依旧多是茫然,刚才经历的一切实在来的太快,从玄宗的发难到最后没有说明的处分,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而不合常理。

    依着亭子的栏杆站了许久,直到带着寒意的湖风吹得他心头宁静之后,唐离才迈步向宫城外走去,他的步子极缓,此时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分析玄宗此举的用意上。

    按说,他自入仕以来几乎是一直都不曾远离宫城,平日的许多作为玄宗早已知道,譬如他入仕之初懒于政事,这在当初陪宴中玄宗说的可不是怠慢政事,反调笑着说他有魏晋名士气,又譬如在晋阳挑起佛儒相争,此事发生已久,当日他回京时玄宗并不曾理会,如今时隔数月之后,却在此时突然提出,这不能不说是反常。再则,今天玄宗虽然对他用语严厉,然则似王缙牧马监之事却一字不见提起,若要说打压军镇,这实在是最为有利的证据,而这一条也是在那本奏章中用墨最多的部分,玄宗刻意避过此事不提,就使原本反常的事情显得有些诡异了。

    乱糟糟的想了许多也没个头绪,唐离索性放弃这些胡思乱想,只细细回忆咀嚼玄宗说过的每一个字儿。

    理清自己入仕以来担任的官职,从太乐丞到观风使职,随后是现在的鸿胪少卿,自己所担任的职事共有的特点都是品级不低,但实权甚少而游离于真正的政治中心边缘,诚所谓时人口中的”清贵官“,捋清楚了这些,唐离心中蓦然灵光一闪道:”莫非玄宗现在并不想让我介入政事太近?“

    由此,唐离想到了玄宗指责自己时的最后两句,”你与杨国忠过往甚密,尔等种种作为竟使边镇将帅不安于位,这些,朕可曾都冤屈了你?“联合以上的想法再将这两句话反复揣摩了许久,唐离感觉自己心中的迷雾已渐渐破开。

    平衡,安抚,这依然是玄宗今日突兀之举的目的所在,虽然刚才那份奏章的联署名字虽已被玄宗抹红,但唐离现在几可肯定这折子必然跟范阳脱不开关系,而且不出意料之外的是,类似弹劾杨国忠的折子必定也少不了。

    安禄山终究还是出手了!而且既然是联署,想必这厮上这本折子的时候必定还联合有其他边镇将帅,设若自己与杨国忠同遭弹劾,以如今朝中的杨国忠处分过重,但这些边镇将帅却又不能不安抚,如此情势之下,自己就成了玄宗手中用于安抚边镇最好的棋子。

    看玄宗最后要自己好生读读书的话音儿,只怕这次的处分轻不了,赋闲一段时间已是肯定无疑,想到这里,唐离不免喃喃自语道:”好歹能歇几个月了!“自嘲一笑之中,他缓缓迈步出宫城承天门而去……

    自承天门出了宫城,唐离也没再多耽搁,直接回府而去,毕竟他现在多少有点待罪之身的意思,在这个时间依然往来兵部就显得有些过于敏感了。

    没去兵部,也没去现在依旧吵吵嚷嚷的鸿胪寺,唐离缓步出了皇城后就直接上了轩车吩咐回府。

    坐在微微摇晃着的马车上,唐离犹自感慨着自己的大意,安禄山就是安禄山,即便现在准备着作反,他也是个蛰伏着的毒蛇,看似没什么动静儿,但一旦张了口就是毒性惊人。

    马车到府,唐离下车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后院儿,到了第三进院落时脚下一转就往书房而来。

    刚一走进书房所在的小偏院儿,唐离就见到场院中刚刚放下石锁的小胖球儿及凉王李睿,在这初春的天气里,他俩却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白汗褂儿,额头上亮晶晶的全是汗珠,显然是刚进过大量运动后的结果。

    教练这两人拳脚弓马的唐九上前见礼时,唐离笑着问道:”怎么样?他们可还听话?“

    ”听话,他们都比着!练起来生怕落了后,李睿骨子里也倔强的很,身为王爷之尊能吃下这份苦倒还真不容易!“看着两人笑着解释了几句后,唐九复又吞吞吐吐道:”少爷,有件事你得帮我说说。“

    见唐九如此,唐离自两个孩子身上收回了目光道:”说吧,什么事,别婆婆妈妈的。“

    紧了紧手腕上的护革,唐九言语中带着无奈的语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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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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