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的几件“优长”,女红针凿就罢了,这一技能针对讨好的是女性亲长,不大可能靠着女红取悦丈夫,那么无非就是厨艺、瓶供、香道、诗词几件,她自打惨死后而重生,也在此几样技能上下了功夫。
诗词曲赋她本就有些基础,精进不难。瓶供虽说在上一世只知道皮毛,重生后特意让父亲请了女师培教也算增广了见识。香道本乃小姨母精通,她从小耳濡目染难道还比不上顾氏?尤其是在厨艺上废了不少功夫,冒着可能导致让纤纤玉手变得粗糙的风险,烹制出来的肴馔羹汤连圣慈太后品尝后都赞不绝口。
但没想到的是她自从如愿以偿成为周王才人之后,竟然不曾“首战告捷”。
周王根本不愿和她吟诗作赋,好些回她故意挑起话题周王竟都是置若罔闻;至于最有把握的香道也从来没有引起周王的关注,一回是觉她屋子里的熏香不同常俗,她刚想深入谈论,周王就接了句‘比乔氏捣鼓出来的要略好些’……竟把她和乔氏那蠢货相比?!她向周王请教瓶供之道,可也没能投其所好,周王直接让她去拜王妃为师……而周王素喜美食,但对她几回送来的肴馔都只不过略略一尝。
“妾身笨拙,应当烹制的菜肴不合殿下的胃口吧?”陶才人实在忍不住询问。
周王叹一声气:“我的这张嘴,看来是被迳勿给养刁了。”
陶才人:……
她知道的,赵兰庭的确也擅长厨艺,一个大男人竟然把“君子远疱厨”的道理知而不顾,可周王何至于被赵兰庭养刁了嘴
?赵兰庭什么时候照管过周王的一日三餐了?陶芳林实在摁捺不住心里的狐疑,越怕发生什么,就越忍不住试探。
“妾身听闻赵家大表嫂厨艺不俗,看来是该找机会向大表嫂请教一番了。”
周王终于给了自家才人一个正眼:“往前顾宜人待你还算亲厚?”
陶芳林一阵心烦意乱。
她不想多心,但就是忍不住遐想,周王为何不称“嫂夫人”,甚至不称“大姨姐”,他私心里根本不愿将顾氏与赵兰庭甚至董明珠关联,偏偏称作“顾宜人”,那是朝廷赐予顾氏的品阶,无论是不是因为赵兰庭受封,但在殿下看来那是他的皇父对顾氏的认定。
一个称谓,就透露了殿下那不可告人的情愫。
她又想起因为慈庆宫险变,她分明委婉提醒周王,董明珠不顾她的拦阻直闯慈庆宫,但周王并不介意董明珠莽撞,险些牵连周王府也受无妄之灾,那话怎么说的?
——王妃这是关心则乱,也难得她们二人虽非真正的血缘至亲,却能胜过多少手足同胞。
后来寿康宫险变,周王对乔氏大是怒恨,竟然下令将乔氏从前的居院锁禁,作为罚处奴婢家人的刑堂,为此在还砌起一道高墙,生生把那居院从后宅划分出去。
又哪里是做个样子,分明当真对乔氏深恶厌绝。
周王绝对不是因为乔氏意图栽陷董明珠,分明是痛恨乔氏险些害得顾春归死于非命。
陶芳林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悲愤,但她这时只能强颜欢笑。
不,不仅是要强颜欢笑,她还必须投其所好。
“妾身当然期望能够赢获大表嫂的亲厚友爱,只可惜未有时机……”
“是了,沈夫人原本的想法是撮合迳勿与你,虽说是你父亲开口拒绝了,不过你对顾宜人多少难免会存芥蒂,不大愿意交近。”
陶芳林:!!!
“殿下这样说,妾身可真就无地自容了。”着急得真把眼圈都泛红了。
周王摆摆手:“大过节的,你倒还动起了肝肠,也是我喝多了酒说话不够细致,我收回就是,你也不用如此着急。”
陶芳林连忙把眼泪忍了回去。
周王就郁闷了:我看上去就如此凶神恶煞?一句话就能让人强颜欢笑了?硬生生的把个世族出身的妇人逼成了伶人一般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真是罪过啊罪过。
“妾身对宜人可没半点芥蒂,宜人想必也对妾身并无芥蒂,只是妾身因为小姨母的缘故,一直不为太师府老太太所喜,后来小姨母随小姨父去了汾阳,妾身更少机会能去太师府,又哪里有机会和宜人交近?”
周王:古里古怪的女人,怎么忽然改了称谓,把她的大表嫂称作宜人了?
但又没忍住说出了句安抚的话:“往前虽说没有机会,今后哪里还愁时机?王妃和顾宜人是免不得走动的,你要真想拜师,王妃也会乐意成全。”
陶芳林一边应是,一边憋屈。
自然对春归更添有如长江黄河般汹涌澎湃的妒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