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娇杏也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样一来,奴婢就能久陪在大奶奶身边儿了,更妙的是奴婢和其余丫鬟都不一样,甚至比梅妒、菊羞两个还要殊重,这可是奴婢生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
娇杏甚至都有几分雀跃了。
春归无奈地看着她,又低头忍褪了眼里的泪光:“真是个傻子。”
跟着她有什么好的,要不是跟着她,也落不到这死于非命的终果。
“娇杏,你而今已是亡灵,不再是我的奴婢了,我感念你担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一意协佐我的情意,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从此你和我之间,是非比寻常的关系,我们不再是主仆,我们是盟友,你跟我说话,不要再自称奴婢。”春归说完话便往安乐院去:“你先回琼林苑那间斋舍去吧,看看你的遗身……应该有显见的伤痕。”
根据娇杏刚才提供的时间线,她应当是午末未初时分遭遇袭击,可直到现在才清醒,春归估计凶徒并没让娇杏立时毙命,至于原因,应当就是为了把华霄霁择清,所以华霄霁才会折返安乐院,并在安乐院毒发。
凶徒之一必为华霄霁,至于有无其余的人……春归偏向于有。
华霄霁在她心目中已经遗下罪凿,但春归当然还要过问这件事案。
安乐院里一片混乱,大舅母与二舅母都焦急得踱步徘徊,李牧倒是相较冷静沉着,试图询问弟弟李司事发经过,但李司这时仍然深陷在震惊的情绪之中,难以置信喃喃自语:“华君怎会中毒?华君怎会在安乐院中毒?是谁要加害华君?怎会有人要加
害华君?”
春归人一到,就被大舅母、二舅母和华英先围住了。
“万幸乔大夫来得及时,才救下了华郎君的性命,可华郎君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清醒,就更不提好转康复了,乔大夫又已经让几个仆从把华郎君送回了居院,我们都没听乔大夫说华郎君究竟是中的什么毒,又是怎么中的毒。”大舅母抢先说道。
“早前的时候,华郎君又来和二郎闲叙,他们两个就在二郎的屋子里喝茶,是我让梅妒姑娘帮忙添水,可二郎和华郎君是饮同一壶茶,二郎却安然无事。”二舅母补充道。
华英压低了声儿:“华郎君进门的时候,我正好抄累了经书,在院子里散步缓一缓筋骨,当时便瞧见华郎君脸色仿佛有些不对,似已经觉得不适……但我也不能肯定,毕竟华郎君若真觉得体染不适,总不至于还硬撑着和哥哥喝这么久的茶水。”
春归便先安抚他们:“阿庄既没验看安乐院的茶水,足证华郎虽然确诊为中毒,但并不是在安乐院里中毒,所以两位舅母和英妹妹都不用过于担心,这事和安乐院并没有干系。”
大舅母先就舒了口气:“虽说有人谋害华郎君之事的确让人惊心,华郎君遭遇此飞来横祸又着实让人难过,但我还是庆幸到底和我们一家人没有干系,春儿,不瞒你说,我早前几乎以为是居心叵测之人仍不放过我们一家,华郎君是受了咱们的连累,虽然经乔大夫妙手回春,到底白受一番罪,让我们怎能安心?”
“可到底是谁企图加害华君呢?”李司这时仍为好友遭此劫难满腹忧愁。
春归看着李司,心中一痛,她不知当李司知道所有真相后将会多么自责,她能做的也就是,瞒得了一时是一时。
“我这就去追察,二表哥放心,有阿庄在,必能保华郎康复无虞。”
李牧却依稀有了一种猜疑,见弟弟竟想跟着去华霄霁的住处,没等他开口便先提醒:“江南四省而今情势紧张,吴王宫里又多阴谋诡谲,为防万一,二弟最近还是莫与华君再来往更好,这个时候,我们至少不能再给迳勿和表妹添乱。”
春归十分感激李牧的周密和体谅。
又当她往华霄霁居院里去的时候,青萍便禀报了更详实的内情:“大乔说华郎君中的这毒,并非常见,而是大内密档才有记载,中毒者至少得等一个时辰后才会发作,且毒药还不能消融于茶水里,华郎君并没有在安乐院进食过茶点之类,所以应当不是在安乐院中的毒,毒药是呈晶粒状,且口感略为发甜,除不能融解于茶水外,与蔗糖十分近似,而今日午膳有一道白水蒸芋片,正巧得蘸蔗糖食用,华郎君院里的一日三餐都是娇杏去内厨领来,而娇杏,却不知所踪。”
乔庄一当断定华霄霁中的是什么毒,无疑立时就想到了毒药有可能施加在哪里,而娇杏是负责照顾华霄霁衣食起居的人,乔庄一定会先行盘问她,但娇杏却已经被害死在琼林苑的斋舍里,当然不会留在居住的院舍,乔庄应当是通知了汤回立即禀报春归,而青萍入内传话的时候,她并看不见娇杏的亡灵其实正在安平院的凉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