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笑话!”昌庆帝挥挥手把太子轰走,坐在窗前矮榻上默默发呆。
这流言在华贵妃死后突然传开,明显是奔着太子而来,要说他心中一点疙瘩没有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命人悄悄查过华贵妃当年有孕时的医案,并无问题。
总不能因为这个流言,就把太子废了吧?
昌庆帝轻叹一声,再想想远在边西的程澈,更是心乱。
那日在朝上因为地动没顾得上安排,之后他已派人前往边西,无论如何,先把那小子秘密调回京城再说。
夜渐渐深了,昌庆帝依然毫无睡意,而在这燥热的夏夜里,睡不着的还有玄清观中的程微。
都说长路漫漫,锦书难托,她此刻是真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种心情。
二哥为何一直没有给她回信呢,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
程微心忧难眠,出去散步,不知不觉走至观星台处,忽见高高的台上一道白色身影。
她定了定神,看清是师父靑翎真人,拾级而上。
听到脚步声,靑翎真人转过身来。
高台之上,靑翎真人银丝如瀑,就那么随意披散着,宽大白袍迎风飘动,落在程微眼里,竟有种翩然欲飞的感觉。
震撼之下,她停下脚步痴痴望着,忘了上前。
靑翎真人微微一笑:“还不上来。”
程微回神,快步走上去,笑盈盈道:“师父,刚刚我还以为看到了仙人。”
靑翎真人心情颇为愉悦。
这么多徒子徒孙,小徒弟赞起人来最直白,听着就让人舒坦。
“师父怎么会在观星台?”程微抬头望天。
天上群星璀璨。
“为师在观星。”靑翎真人解释道。
道家方术浩瀚,符术只是其中一类,而观星推演才是靑翎真人最擅长的。
程微仰望满天星辰,问道:“星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靑翎真人背手望天,淡淡道:“很特别,明日恐有异象,玄微到时不必惊慌,一切自会过去的。”
“弟子知道了。”
“那便早些回去歇息吧。”靑翎真人一副赶人的样子,显然是观星中途被打断,要继续刚才的大事。
程微厚着脸皮道:“师父,您最擅观星占卜,弟子近日惶惶不安,能不能请您占卜一卦。”
“玄微想占卜何事?”
“弟子想问问远赴战场的兄长是否平安。”
程微才问完,靑翎真人忽地抬头看了星空一眼,低眉掐指片刻,沉吟道:“你这位兄长,命格特殊,此去战场,是转危为安之兆。”
程微蓦地睁大了眼睛:“二哥他真的命格特殊?”
那明明是二哥推脱皇上做媒的说辞,难道真有其事?
靑翎真人颔首:“是迥异于常人。好了,你且回去吧,为师还要观星。”
程微疑惑之余稍微安心,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去很远,程微蓦然回首,发现靑翎真人依然立于高台之上,仰望星空,一动不动。
只可惜靑翎真人的喃喃自语,她是听不到了。
“明而近房,天下同心。太子星异动,天将有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