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了。”
白天的医院还好,晚上就显得有些阴暗。整个气氛都是阴沉的。直到进入到慕礼的病房里。
房间里面很亮,余娆和陶思一走进去,里面的人瞬间把目光集中到她们俩身上来。
慕礼坐在病床上个,白天的时候发热的红云已经退了,清俊的脸上有玻璃易碎的苍白无力。他黑黢黢的眼眸望过来,空洞而没有任何内容。
余娆心里忽然间咯噔一跳。
这样的眼神像是在看着陌生人。
她忽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贺琛声音沉重地在旁边开口。
“我哥……好像烧的脑子糊涂了……”
余娆脑子里面一片木然,“糊涂?什么意思?”
贺琛叹了一口气,不好再说什么。
余娆的目光落到慕礼的脸上。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余娆小心翼翼地开口。
慕礼缓缓地摇摇头。
余娆和陶思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饿……”
慕礼嗓音沙哑,吐出一个单音节。
贺琛连忙把买好的粥打开,放到慕礼的面前。他却捧起碗就要喝。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得众人不轻。
那碗粥还冒着热气呢,一看就很烫,正常人都要小口小口地吃,他居然要捧着碗灌下去。那喉咙还要不要啊?
余娆最先伸手去挡,可是慕礼反应更快,他把碗别到自己的怀里面,戒备地看着她。那怀疑的样子,仿佛是她要去抢他的粥。
“哥,我们不是抢你的东西,是怕你会烫伤自己,你要小口小口地吃。”贺琛在旁边哄着,像是哄着任性的小孩子一样。
“走!”慕礼的手一伸,指向了门口。
贺琛为难地看了一眼余娆和陶思,“你们先出去吧。”
陶思和余娆只好到走廊上等着。
“他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余娆看刚才的情形,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慕礼在车祸之后变傻了的样子。
陶思看余娆神情凝重,知道她心里面担心,一个劲地安慰,“不会的,应该是暂时的。”
可是她自己心里面也没有底。
陶思把这段时间慕礼被人冒名的事情给余娆一五一十地说了。
余娆听了之后半天没有说话。
“反正现在那个假货和南歌都已经在看守所了,估计是免不了要坐牢了。 你和慕礼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是真的是见月明了吗?
余夭在这个时候也来了,说是余母放心不下,让余夭特意来看看。
“那个人呢?”
“在里面,刚发完高烧。”余娆简单地说。
“估计是淋了那几天雨吧,这人也太弱了。大男人淋两天雨就倒下了。我说呢,怎么这个人在家楼下守了没有多久就不见了。”
余娆不解地看着余夭,“什么意思?”
余夭这才把话给说清楚。
余娆咬着下唇,眼圈瞬间泛起潮红。他何苦呢?现在好了,人要是真的又傻了……
余娆叹口气,双手颓丧地捂住了脸。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流,一滴滴落到医院泛着灰色的白色瓷砖上面。
“你也先别急。这事还是要等医生检查了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陶思安慰着余娆,这个时候哭是最不顶用的。
余娆缓和了一阵,两手潦草地抹开脸上的泪水,“你说的对。再糟糕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怎么能够先自己乱了阵脚?”
贺琛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慕礼已经吃完了粥,这会又躺下睡觉了。
“他身体还没有好透,让他再休息一下。”贺琛的目光忽然间落到余娆红红的眼睛上面,知道她估计是哭过了,于是说,“兴许身体好了,人也就清醒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这儿我留下来照顾吧。”
余娆坚持要留下来。
贺琛和陶思对视了一眼,明白余娆的心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盯住余娆,他们就住在医院旁边的酒店里面,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打电话就行了。
余夭陪着余娆坐了一阵。
几次余夭都想说什么,都被余娆给制止了。
夜深了,余夭被余娆赶回去。
“姐,这要是慕礼无法恢复了怎么办?”在电梯门口的时候,余夭忍不住问。
余娆当时一个凌厉的眼风射过去。
余夭这人也不怕余娆厉害的样子,梗着脖子硬撑着等答案,“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我说,你们之间也够曲折的了。你说你们是不是不适合在一起啊?在一起,不是这个人出问题,或者是那个人出问题了。”
“你赶紧回去,别再啰嗦。”
电梯来了,余娆把余夭推进去,看着门关上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就离开的这一小会的功夫,慕礼蜷缩成了一团,把头都蒙到了被子里面。
这个睡相可不好,容易憋气。
余娆去扒他的被子,慕礼就像是作对一样。好不容易露出头了,慕礼一个翻身,直接把被子给踢下床了。
余娆叹一口气,弯身去捡起被子。
这场景多么熟悉,就跟以前变傻的慕礼一样,怎么看都是一个孩子。
余娆抱了一床干净的被子,重新盖到慕礼的身上。他寻找到了暖意,一个翻身,把余娆的手给抱住了。
余娆伸手轻轻拽了拽,慕礼却抱得更加紧了。
余娆只能就着一个尴尬的姿势,把被子给整理好。
他清俊的容颜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一片阴翳,有种孩子的单纯无邪。
余娆低下头,在慕礼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如果他能够健康正常,她愿意,从此是陌路,相忘于江湖。
“只要你好好的,我愿意你永远忘记我,哪怕是我们再也不会在一起。”
慕礼的眉头在这个时候皱起来。
“睡吧,睡吧。”余娆连忙轻声地哄着,一边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慕礼眉心的川字又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