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凤凰之约

    渡鸦的声音从琴身后传来。

    凤凰女回过头，就看到了渡鸦大君的精神体，但他的状态...

    怎么说呢，有些古怪。

    他正以一种倒悬的姿态悬浮于平台中心，身上的黑色长袍却又无视重力的影响，就如正常形态下，裙摆摇曳。

    但他黑色的长发又被重力唤引，在下方散布开。

    这状态古怪极了。

    “你在玩？”

    凤凰女叉着腰，诧异的看着倒吊的渡鸦大君，她说：

    “还是必须这样？”

    “有时候，换个角度看世界，总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渡鸦用答非所问的句式，回答了凤凰女的疑问，他目光清澈的看着琴，他说：

    “欢迎你回来，琴。”

    “虽然我早就猜到你没有那么容易死，但能亲眼看到朋友的回归，让我非常喜悦，但你之前将凤凰碎片撒向世界...这可不算是负责任的行为啊。”

    梅林盯着琴，他说：

    “你有能力控制破碎的凤凰之力，但你没有那么做...让我猜一猜，这只是出于好玩？”

    “倒也不是。”

    凤凰女耸了耸肩，她没有否认这种说话，她解释到：

    “如果不将庞大的力量分散开，我是很难真正清醒的，而要承载全部凤凰之力的重量，我便无法来到这里，向你询问一些重要的事情。”

    “梅林...”

    琴深吸了一口气，尽管意识体并不需要呼吸。

    她目光严肃的看着倒吊于星光中的渡鸦大君，她问到：

    “关于凤凰之力，我在沉睡之时，看到了它出现于这方宇宙的全过程，我想问你，关于那个向群星投入初始碎片的男人，那群星外的力量，你知道多少？”

    “嗯？”

    渡鸦大君眨了眨眼睛。

    他说：

    “看来凤凰之力果然告诉了你很多，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这片宇宙的创造者之一，他是一名单体宇宙的强者，不...他只是表现出了那种力量。”

    梅林说：

    “他真正的实力，甚至可能已经进入多元，而且是个外表鲁莽，内心细腻而狡猾的人。说实话，我挺感谢他，也挺佩服他。”

    “但我猜，你真正想问的是，他为什么要在这方宇宙中塑造你，为什么要把凤凰碎片丢入幼年时你的躯体中，对吧？”

    面对梅林的询问，凤凰女点了点头。

    她在等待着回答。

    “不用多想，也不用阴谋论，琴。”

    渡鸦说：

    “他最初时，只是在塑造你既定的命运，在无数个平行宇宙里，你总是和凤凰之力纠缠不清。”

    “但在这命运之下，他其实是在赌局开始前，就为自己准备着一件武器。”

    “武器？”

    琴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她说：

    “用来对付谁？”

    “你说呢？”

    梅林轻笑了一声，他不甚在意的对琴挥了挥手，他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些真相，就代表着你要做出选择，琴，知晓秘密可并不总是好事，现在你该承受代价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将已经分散的凤凰之力再度聚合起来，不断的加深自己和凤凰之力的融合程度，履行自己作为武器的使命与义务。”

    凤凰女听完了梅林的话，她问到：

    “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

    倒吊于群星的梅林侃侃而谈的说：

    “首先，在宇宙熔炉点燃后，你会被排斥在万物消亡的悲剧之外，你会在下一刻开启的宇宙纪元中，成为真正的凤凰，向孤寂的宇宙播散生命的火种。”

    “其次，你将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永生，不管宇宙的未来如何，不管纪元更迭，你都将永存于这片群星，成为和这片宇宙五大神灵同等级的存在。”

    “最后，顺应命运让你避免和强者为敌，还能收获更高级力量的善意...可不要小看这点善意，琴，那将是你迈出群星桎梏的关键。”

    “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呢。”

    凤凰女伸手摸着下巴，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颇为意动。

    她又问到：

    “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只有好处，坏处是什么？”

    “坏处？没有坏处。”

    梅林说：

    “那位大人物以你为剑，在我与他最后的决战中，将我斩杀于此。”

    “唯一要说坏处，大概就是在我死后，这片群星现存的一切，你所经历的一切，你所感知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消散。”

    “在无人能铭记这一切，但从更高的角度来看，这也算不上坏事，毕竟，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诞生于虚妄的梦境中的。”

    “我想把它变为现实，但任何事情的最后一道坎，都是很难跨过去的。”

    凤凰女瞪大了眼睛。

    她说：

    “所以，如果我顺应命运，在未来就必须和你一战，在杀死你的同时，毁掉群星现存的一切？那些悲伤，那些过去，那些快乐，所有的一切？”

    “嗯，所有的一切。”

    梅林闭上了眼睛。

    他轻声说出了第二个选择。

    “若你不愿为剑，那么就只能和我同路。”

    “你将和我一起挑战塑造了你命运的人，以一把武器的身份，去忤逆自己的创造者，在他进入这方群星时，阻拦他的脚步。”

    “你一定很好奇，我未来打算做什么...”

    “我要点燃这个宇宙，琴，以这方宇宙万千生命一员的身份，去点燃宇宙的熔炉，让我们拥有的一切得到被铭记的资格。”

    说到这里，梅林停了停。

    他并没有用大义或者正义的名义去逼迫琴做出选择，相反，他语气很温和的说：

    “你应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回去吧，琴。”

    “你的介入让我参悟魔力真谛的过程暂停了许久，这对于我而言并非好事，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思索自己的决定，这毕竟事关未来。”

    “不要着急，慢慢去想，慢慢去思考，用你的双眼去看，去判断这个世界，值不值得被拯救，值不值得为它做出牺牲。”

    “这件事的收益和回报不成正比，我也不会强迫任何人。”

    “嗯。”

    琴点了点头，她眼神复杂的看了梅林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她对梅林说：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天启正在试图搅乱世界，他好想要去太阳里找些东西，亚特兰蒂斯也被打开了，里面封印的邪物也许很快就会冲出深海。你真的不管吗？”

    “不要小看为这个世界奋战的人们。”

    梅林闭着眼睛，他说：

    “没有我，他们也能做的很好，就算我真的想帮忙，我也不该在这个世界介入...这是针对我的阴谋，他们的最后一张牌还没打出来呢。”

    “以及，难道你还期待我以救世主的姿态在最后关头挽救一切吗？”

    “不，琴，拯救不是这样的，那个世界也已经过了需要救世主的阶段，耐心看吧，他们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