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公公知道自己如此直接瞒不了大魏天子,他轻轻点头坦诚道:“是。”
大魏天子脸色有些复杂,“其实我明白,不仅仅是你,书院大先生、陈拯、东门吹笛他们这些人也在担心。”
“害怕我遭了此次叛变,性情大变,不似以前的我。”
一旦性情变得古怪,又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大魏天子,那大魏的情况恐怕会比之前还要糟糕。
“整个大魏只有圣上知道我的来历,我出生在大魏一座小山里,后来化形,在大魏游历,最后修为有成,被你皇爷爷发现,请进了宫中就再也没有出去过。”鹅公公道:“我对权财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无论是你皇爷爷、父皇还是圣上都没有囚禁我自由,任由我来去。”
“我这人素来性子懒,进了宫,就从来不打算离开,只是喜欢住在宫中,过着平静日子,偶尔兴趣来了就看一看宫中争斗热闹。”
“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大魏渡过了这次大劫,我还能看到圣上的儿子登基,我的一生大概是就是这样子了。”
“其实呀,我无亲无故,无论大魏谁死了,都与我关系不大才对的,都影响不到我。”鹅公公说到这里,面露淡淡笑意,“但不知为何,每次大魏有事发生,我就忍不住管一管。”
“圣上,你说这是为何?”
大魏天子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我知道老人家没有忠于我们李家,老人家更似是我们李家的朋友,要是我真的失去了对通天镜的掌控,换了任何一个皇子坐上了皇座,老人家也会忠心辅助他对吗?”
大魏天子看得很透彻。
“这得看那个皇子的心性如何,要是他胡作非为,我奈何不了他,可是也不会辅助他的,那时候也许我会离开镜宫。”鹅公公道:“其实这个问题答案我年轻的时候想不透,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岂会想不明白呢?”
“因为我这副老骨头生于斯长于斯,希望死的时候,这个国家还是太太平平的。”鹅公公给出了答案。
大魏天子怔了一下感概道:“老人家真是让我感到敬佩,我可以告诉老人家,我没有迁怒任何人的意思,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我。”
“可是圣上不生气吗?”鹅公公问:“遭人背叛被囚禁的滋味不好受,要是换了我又或者其他人,恐怕接受不了。”
更何况这是天子,是大魏权势最重的人,君王往往最难忍受的就是背叛。
鹅公公在宫里面这么长时间,又岂会不清楚?
大魏天子沉默了一下道:“我当然感到愤怒,这次主导宫变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又何必要迁怒其他人?我还是那个我。”
鹅公公能听出大魏天子没有说谎,他躬身行礼退去。
大魏天子看着这满桌酒席,他轻轻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变,但又说有了细微变化,“所有一切都终将变得没有意义,我又何必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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