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过程中遭遇了一系列不可确定性,冒了大风险闯关成功,我们在大环境步骤照抄的前提下,努力打磨每一个小阶段,争取尽善尽美,闯关过程自然不似你那般凶险。你的战技靠一次次生死搏杀磨砺,我们则系统的学习、训练,然后安排实战老实说,也未必就差太多。面对一线生机的局势,可能发挥不及你好,但这就跟射击速射比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距,真要生死相搏,哪怕你快那么零点几秒,同时射击难道能不死?当然,这是在双方实力相近的前提下。”
苗朴很是严肃认真的道:“你说的不错,再怎么出色,个体和群体,穷和富之间也是有差距的。个人掌握的资源,很难跟群体比,穷人失败一次就难以承受,甚至会万劫不复,富者则可以百千次的尝试,将风险大大降低。”
“正是如此,起点的高低就不同,导致了彼此所走的道路也差异极大。本来就不是什么公平竞争,一无所有的个人,和坐拥资源及群体的权力者,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苗朴的洞察力很是敏锐,听罗芷晴这番话说下来,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思忖之后问道:“你这话我听着有开导的意思,别告诉我,你们蛇派就职渊守的人中有一个是殷朝阳。”
“我们没能掌握的那个渊守,不过确实是殷朝阳。”
苗朴先是一怔,随即很是抑郁的哂道:“啊,这个世界啊,真他娘的晦气啊”
“从某种角度讲,这里边也有你的功劳。你要知道,走这条路也是要冒大风险和做出大牺牲的。殷朝阳的毅然决然,被某些人称作浪子回头。”
实际上苗朴也能想象的到,毕竟殷朝阳本身就已经是觉醒者,改弦易辙的难度以及风险,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而且肯定不能跟他这种自然觉醒的相比。好好的一个先天,非得改成后天,光是过这一关,风险和牺牲恐怕就极大。
“看来他取得了不小的成绩,而且,他要来?”
罗芷晴微笑着点头道:“你这脑子真不错啊,你又猜对了,那帮人砸资源生生将其实力堆了起来。我不久前得到消息,那家伙已经率队进入地下遗迹了。”
苗朴并没有询问罗芷晴用的是何种通讯方式,而是道:“还有什么坏消息?你就一起说了吧”
“无非是竞争者更多了,原因咱们刚才也讨论了。群体的力量。”
“呃……好吧,至少咱们可以说,他们都是吃咱们吃剩下的。”
罗芷晴笑了笑没言语,她知道,苗朴这样说不乏有自嘲的味道,同时也意味着心态依旧是不错的。
说起来,她怕的就是苗朴心中不忿,渐渐像荒神众那个方向靠拢,毕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拔得头筹其实也就那样。
像苗朴这第一渊守,头筹是没错,可最终获益更大的绝非是他,组织在源文明研究方面能取得井喷式的突破,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若苗朴保守点,敝帚自珍是不是就好了?显然不是。现在蛇派就有了两个激活了狩器的渊守,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洪荒传承不及他获得的全面丰富,可基础的总是有的。他若是当初吝啬了,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又比如这些物资,从阳谷矿洞到此地的白沙,他能享用多少?还能都搬空了?可组织就能,甚至可以设立专门的开采队,谁更受益?用屁股想也能想明白。
也只有那些真正具有唯一性的,才能让他成为最大受益者,同时也成就了现在的他。
而对于既得利益者,能安安稳稳的获得各种稀缺物资,风光、名头,一些甜头,给那些拓荒者和冒险者又能如何?有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挖出一座又一座堪比金矿的宝藏,便等于为现有体系注入了新的财富血液,让体系更稳固,既得利益者的位子也更稳固。
实际上,这也是荒神众为什么跟组织闹掰的真正原因。
源文明遗迹就是个大宝藏,它的发掘,会让被既得利益者啃食的摇摇欲坠的现有体系焕发新的生机。尤其是好容易找到了小作坊扳倒大工厂的契机,又怎甘心当矿工?至于在这类搏斗中会牺牲多少无辜的人,他们是不怎么在乎的
对于这些情况,苗朴又是怎么想的呢?
见苗朴状态并没有真的动气,罗芷晴便不失时机的问了问。
苗朴叹了口气,挠着头答道:“其一,我觉得单纯比付出是种幼稚的心态。再一个,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
“嗯,苗同学说的很好,跟没说一样。”罗芷晴笑着揶揄道。
苗朴也不嫌烦,依照器灵的要求,继续摆弄石块的同时解释道:“以殷朝阳为例,我跟他起点高低就不同,这个得正视,也没什么好怨的。我打工挣钱,他以钱滚钱,我自然不能因为打工更辛苦结果挣到的钱远不如他,就心生怨恨。”
苗朴又道:“再来,还以殷朝阳为例,从我的角度看,或许可以说殷朝阳是占了大便宜,我九死一生淌出了路,他照猫画虎便就职成功。可从他的角度看,以其衣食无忧且实力不差,更兼条件优渥的背景,冒风险、做牺牲,结果却要比我逊色一筹,这难道不是付出?若是按照比例来看,貌似他的付出更多了些。如此说来,他的心态估计要更糟糕了吧……”
“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些消息,如果告诉,又该怎么说,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苗朴笑,“你是担心我最后变成激进派?就像荒神众那般?”
“嗯,是有点担心。怨气一点点积攒,最后借某个事件一下子宣泄,荒神众中的好些其实就是这样。人体实验的确违禁,但任何一个有能力进行该类研究的,都不会放弃。而且组织也不是73l部队,荒神众之中有死刑犯,也有签了自愿协议的。所以即便有不公,也是个例,主要矛盾还是后来逐渐积累的,其中也不乏煽动,误解等等因素。我听你跟我讲了郭阳、无拉拢你的情况后,就一直有所担心。但像殷朝阳的事儿是瞒不住的,搞不好只会弄巧成拙。
“呵呵,我能理解,我得谢谢你,有心了。”
“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毕竟你要是跟组织搞的太僵,我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啊。”
苗朴只是笑,就算有罗芷晴所说的这个因素又怎样?为了怕他心生怨怼,罗芷晴花了不少心思,有这个态度,便是值得称赞的。哪怕罗芷晴的核心目的是为了亲近他,所以故意讨好他,他觉得也应该承情,毕竟罗芷晴的付出是实实在在的,他又为罗芷晴做过些什么呢?
“说起来,让我真正郁闷的,其实是殷朝阳居然也参合到这次事件中。感觉有种阴魂不散的味道。这桥段要出现在影视或小说里,简直就是投毒啊。”
“扑哧”罗芷晴被苗朴这番言辞和故作夸张的一脸小幽怨给逗乐了。
或许是因为长期压力以及局势的恶劣,苗朴的性情变得压抑了很多,本就不是嬉笑怒骂肆无忌惮的性子,后来更是日渐严肃。也正因为这样,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又或某个小小的腹黑梗,出现在他身上,也会让人觉得很有喜感
罗芷晴笑道:“现实往往比戏剧更夸张,世界很大,可圈子不大,华夏顶尖的,其实也就这么些些。你想想,反反复复打交道的,还不就是这些?无非是换换马甲而已。”
苗朴撇撇嘴。“倒也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