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子二人一来一往,倒也有几分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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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安西又坐了一会儿,拨了个内线给李医生。
李主任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主动地和她讲:“唐女士的身后事,有人过问了。”
顾安西也有些意外:“闵辛?”
李主任摇头:“那倒不是,是顾先生。”
顾安西就更意外了,好半天才轻声说:“顾远山?”
李主任点头:“是顾先生。”
她犹豫了一下:“明天……你要不要去看看?”
顾安西没有正面回答,又说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她才挂了电话,顾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接了起来哑着声音叫了一声。
顾宁很心平气和地和她说了这事儿,顾安西嗯了一声,多多少少问及顾远山,顾宁叹息:“他这阵子很佛系,心境升华不少,之前其实也是去看过唐媛的,也不是原谅吧,总归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人走了,如果无人料理总归不体面。”
她又说了些话,算安慰吧,生怕她想多生怕她不舒服。
顾安西倒没有这样矫情,只是被这样地关心着,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不光是顾宁,王可如顾云天周云琛小叔周预……都打电话给她了,电话接多了确实冲淡了不少……
中午时,她回了病房,因为王竞尧要换药了,还得上仪器检查。
推门进去,老太太还在,正和老先生说话。看见她进来,老太太仔细地看她的眼:“红得和兔子一样,没有睡好就多睡一会儿。”
王竞尧在一旁有些毒舌地说:“大概是哭过了。”
“不用你管。”顾安西瞪他一眼,一边戴上手套料理他的伤口一边给他撒盐:“林桦姐来过了,你怎么不哭啊,晚上继续喝酒啊。一把年纪了玩失恋,笑不死人。”
老哥哥气炸,瞪着她,但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因为她说的确实是真的。
顾安西又扮了个鬼脸,继续小心地为他处理伤口,她的手法很好经验老道的样子,王竞尧几乎不疼。
他看着靠得很近的小脸蛋,再看看她密而长的睫毛,心头一阵软,轻问:“你和熙尘不过是学了不到一年,怎么这么利索?”
顾安西顿了一下,才说:“以前在暗黑时训练总是受伤,都是自己包扎的,手脚就麻利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可是听在老哥哥的耳朵里却是有些心疼了,虽然掐还是掐的,心疼又是另一回事。
老哥哥心疼的话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小奶精使坏地用力一压,顿时引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轻点儿……”
疼死他了,这小王八。
老太太也是一边心疼一边叫好:“疼死好……谁让你长了一张破嘴。”
王老哥哥:……
顾安西帮他处理完伤口,又推到检查室安排检查,都是她亲自操作的,还把数据发给了薄小叔让他看,那边薄教授很快就给了回复,还给她点了个赞。跟着一起的郝主任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断地搓着手:“天才啊,小顾医生这个病历写成论文得得大奖。”
他又轻咳一声:“写论文我拿手的,要不我来当小顾医生的副手?”
这种奖项,只要能蹭一下,祖上就冒青烟了……
顾安西看看他,再看看躺在仪器上的人,慢慢地说:“你要告诉全世界,王先生的胃一半是人工的?”
“这……也是。”郝主任退怯了,一会儿忽然又说:“对了,咱们没有拿证,这事儿不少人知道,会不会成为把柄?”
顾安西不在意:“人活着就行。”
郝主任摸下鼻子:霸气啊!
检查完了,顾安西又亲自地把人给推了回去,草草吃了个午饭就守在病房里,晚上当真也是连家也没有回,一直住在医院里。
夜里,王竞尧醒了。
他注视着对面沙发上的小人,小毯子踢开了……
他很想去给她盖一盖小毯子,可是他又动不了,于是轻声地叫来了护士:“帮顾医生把毯子盖一盖。”
护士笑笑,过来盖上,“王先生真是关心顾医生。”
王竞尧轻哼:“哪里关心她了?我就是看不惯这么大的人了,睡还没有睡相,看看她睡着还流口水,你们薄教授是怎么能忍受的?”
他一边说,一边就真的特别地嫌弃的样子,护士都笑了,都知道他是口嫌体正,“小顾医生年纪还小,才二十出头。”
王老哥哥内心长叹:是啊,这么多人都疼着她,当她是孩子,可是有这样坏的孩子么?明明就知道他的顾虑,却还是要和他死掐到底。
周云琛那样的身世,他能留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