搡,反而可以互相帮助,一起向前。”叶三省把早就准备的说辞坦白,“我要向他说明,专门挖这个坑,哪怕我踩进去了,跌个跟头,于他何益?不过多一个厉害的敌人。而我如果真要跟他斗一番,哪怕把他杀得体无完肤,我又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所以,一心工作,达成共识才是我和他正确的选择。”
“共识……这样想啊……了不起。”马林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的秘书,“可是,高云不听你的呢?”
“我会努力说服他。实在不行的话……那我也准备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叶三省再抛出另一番说辞:“陈总说这是一个地雷,我觉得也是,处理不好,可能会引发舆论风暴,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自己来把它引爆。我准备请新华社的朋友,驻内江记者站的唐军去采访这个案件,当然,必要时也会让我那个同学高雪皎跟进,首先把这个案件捅出来。我那个朋友的朋友,杨见杨董事长,她这次来江城,是来考察,她是做光伏产业的,这个产业正热,在普州有厂,而擦挂案另一方跟北哥有关,我可以请唐军从投资环境,软环境这一角度切入,进行报道。”
新华社的稿子不仅可以见报,还可以写成内参,递到高层;而高雪皎因为昨晚已经介入这个案子,再以记者身份去报到,很可能被高云抓住。
但马林马上想到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问:“新华社报到,同样可能引爆,虽然你暂时置身事外,但一旦舆论不可控时,你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马林的意思是说一旦读者或者领导从这个报道中觉得江城黑恶势力猖厥,投资环境不好,周仲荣肯定大怒,追责下来,叶三省也会被涉及,——如果叶三省企图从这里狙击市*委书纪的工作,那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马林也不会认可和同意这种低级而幼稚的行为。
“我可以事先向周书纪汇报,或者请唐记者向周书纪进行采访,以这个擦挂案为契机,不用点出另一方身份,只报道对外商的服务和关心,突出江城市*委市正府在净化和提升投资环境中做出的努力,我会请当事人杨见也发表意见,形成一个完整的报道。”
“想法不错,那高云呢?”
马林问。
“只要有记者介入,大队长程栋,甚至他们的支队长都不敢徇私枉法,再说这事本来就已经处理了,是高云无中生有地拦住再生事端。”叶三省胸有成竹地说,“我相信报道那是后续,只要唐军一到交警队去采访,高云就会得到消息,他权衡一下,应该会放弃继续纠缠。”
“你先别忙,我想想。”马林站起身,“你也别出面了,事情不要激化,反正你朋友的车还在修吧?只好麻烦她多在江城住上一两天了。不过她正好考察,我明天让招商局那边跟她接触一下。”
一般迎来送往的宴席他倒不在乎,迟到一会也无所谓,可是今天比较重要,他得赶紧过江城宾馆去。
叶三省把市长送到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觉得刚才的表演不错。余自立跟叶三省说过,市长参加的接待,市长不叫他就不要跟着,他也正希望今晚自由一下,立刻拔打高雪皎的电话。
这天晚上,马林回到梅园自己的住所,喝了吴珊早早准备好的蜂糖开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思索。
这是一种古怪的习惯,他遇上难题,认真思考时,必须要有外界干扰才行。这可能是他以前在乡村教书时养成的习惯。
他读的师范大学,分配那年遇上特殊情况,全部到了乡村小学,学校只有十几个老师,每个老师都要上好几个班,上好几科,共用一间大办公室,隔壁总是学生朗朗的读书生,操场上的打闹声,这就是他刚刚进入社会的工作环境。
后来幸运地遇上干部“四化”标准: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革命化,在内陆乡镇,真正称得上知识化和专业化的人才,多半就是中小学教师,那几年间,很多教师都转为行政干部,慢慢从乡镇崛起,他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但是有一些教师生涯养成的习惯,也一直影响着他,比如需要在吵闹的环境中思考,比如性格温和保守。
所以下午叶三省“汇报”豪车擦挂案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马上表态,当然,也有他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一时间只是有种隐约的感觉,需要认真想一下。
所以他现在想的,就是叶三省和这个擦挂案。
刚刚那一场隆重而激*烈的酒局,暂时被他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