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清那边的官职的确是丢弃了,现在大清那边的雍正已经把田文镜等人恨之入骨,只是鞭长莫及无法把手伸到大明这边来罢了。
想到这,田文镜刚冒起的满腔怒火一下子就泄了,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张溪,张着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挥起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最终化成一生长叹,跌坐了回去。
“我田文镜一世英名,居然落得如此下场,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走……不应该走呀!”
田文镜心中有着无比悔恨,更痛恨大明朝廷的无耻行径,如果他当初没有离开大清的话,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
或许,现在的田文镜因为死谏而被雍正处死了,包括他的家人和朋友全都被杀了,可就算这样,那他田文镜依旧是一个忠臣,甚至能用他的死在青史留名,为后人而敬仰。
而现在,他田文镜居然成了一个反复小人,虽说邸报上把他描绘成身在大清心在明的汉人楷模,可真正如何田文镜自己会不知道么?这不是对他的赞誉,而是对他的羞辱,一想到这,田文镜就坐立难安。
“抑光,此事既然如此,我等也无力改变,我找你并非是要以此事寻人分辨一二,而是商议一下接下来如何办才事。”张溪见田文镜稍稍比刚才冷静了些,这才叹声说道。
“商议,这又如何是商议得了得?”田文镜神色难看之极,更没好气地说道。
张溪劝道:“这种事的确是无法商议,可毕竟也要面对。抑光,说句实话,大明这一手虽是下作,可你我却又能如何呢?眼下我们已身在明境,有些事根本无能为力,就算你我知道这些文章是假的,可天下人哪里知晓?”
“大不了我一死以证其名!”田文镜硬着脖子说道。
“死固然容易,但死就能证其名了?抑光,难道你真觉得一死就可成全自己否?”张溪反问道。
他的话让田文镜一下子无法回答,的确死是容易的,可是自己死后大明这边哪里会告知天下人自己是如何死的?以邸报内容的无耻来看,弄不好大明甚至会拿自己的死来做篇文章,到时候如何写,怎么写,田文镜自己都想像得出来。
一时间,田文镜心中茫然,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令他难受之极。
张溪见此更长叹了一声,好言劝说了田文镜好一会儿,他告诉田文镜眼下只能暂时顺其自然,等他们到京师后见着朝廷要员后再想办法解决此事,现在做其他事都是无能为力的,所以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暂时咽下去。
听着张溪的劝说,田文镜一直没再说话,脸色阴沉的难看之极,直到张溪离开时依旧如此。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田文镜的精神比之前差了许多,一路上也没了之前的兴致,而是躲在马车中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就连到了驿站时也是如此。
就这样,直到半个月后,田文镜一行人终于由山西入了直隶,渐渐到了京师地界,当得知京师马上就到了后,离开京师许久的田文镜也忍不住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眺望,当看见远处京师高大的城墙渐渐清晰时,田文镜觉得眼眶一热,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地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