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到,祥云的幸运好像就显得格外明显。
别家人没什么肉吃的时候,盛家和景家的饭桌上隔三差五总会出现些野味。
所以芳杜若又来蹭饭了。
景喜笑她:“你也不嫌麻烦,也不怕冷,为了四喜一口吃的每每跑这么远,值得吗?”
芳杜若自顾烫了酒,今晚是不打算回去的。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把头埋进了景喜的肩窝。
哽着嗓子说:“阿喜,我难受的快要死了,我给他纳了一房妾。”
“什么?”景喜偏头看肩上的芳杜若,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是你给他纳的,还是他自己领进门的?”
芳杜若苦笑:“是我给他纳的,他怎么可能自己领妾进门呢。”
“因为你至今没能生下孩子?”
“是啊……”芳杜若揉了揉太阳穴,“他自小就被爹爹领进我家,小我四岁,我叫芳杜若,他就叫芳云实。其实不管他和谁生了孩子,也都还是要跟着我姓的。”
“我年岁大了,当真是生不出孩子来了,只得给他再找一个,为我家生下一个孩子,否则我这双手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又有谁来继承?我是不愿拱手让给族人的。”
景喜当然知道芳杜若和他那位童养夫的感情很好。
只是那位身体不大好,性子软了些,芳杜若主外,他便主内,他什么都听芳杜若的。
看她此刻难受的样子,他应该也是答应了要与那个妾生个孩子的。
景喜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去给自己男人安排小妾的样子,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杜若,家族里就没有可以过继的孩子吗?”
芳杜若摇头:“没有,一直都没有。如果有的话,早也不必我成天穿着男装出去打理家业了。”
“说起来,我一直以为《本草经》里杜若和云实这两味药是连在一起的。”
芳杜若饮了一杯酒,愁上眉头。
景喜叹息了声:“中间还有一味沙参呢。”
“是啊,你说可笑吗?我给他找的那个妾,恰恰就是姓沙,将来我的孩子就是这位沙夫人生的。呵,杜若沙参云实,真真可笑。”
“杜若,”见她这样笑,景喜是心疼的,“其实这么难受的话,不如你领养一个孩子,让他姓芳,将来也好”
“阿喜,你终究不是我。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能生孩子,你有儿子,你不喜欢了就和离,你不想回到原来那个家就自立门户,你爱上了就义无反顾。大家同是女人,我却无法像你这样洒脱。”
“杜若……”景喜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她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景喜去拿芳杜若手中的酒壶,芳杜若闪了下:“阿喜,你让我喝,喝醉了才好。”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景喜叹了口气,“我是要陪你喝。”
景喜的酒量很差,最后是芳杜若扶着她回房去睡觉的。
等景喜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
她将眼睛睁开一线,哼哼了声。
却看见了一张俊美如玉的脸。
“三郎?”景喜坐起来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已经亮了,院子里还有四喜和近水说话的声音,并不像是在做梦。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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