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孟德啊,咱们族学中那些后生,你叔父我是实在教不了了,我也岁数大了,若再教下去,早晚都会被他们气死,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是谁家后生如此顽劣,敢把叔父气成这样?”曹操大声问道。
其实曹操年轻时也是个顽劣之徒,也曾把他的叔父气吐血,但是他到了这个将近知天命的岁数,再看到后生顽劣时,自然生气。
这还是族中长辈去当教书先生,都如此受气。
可想而知,若换了其他的先生,还不被那帮顽童骑到脖子上?
“所有人都一样,尤其是你们家子文,”曹胤气的胡须乱飞道:“他们这些后生天天想着上阵杀敌,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一部论语读了一年了都读不下来,这还读什么书?”
一听说到自己儿子曹彰,曹操便没法反驳了。
他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性,那就是曹昂第二,一心只想着成为一个上将军,上阵杀敌。
所以一年读不完一部论语,也很正常。
其实曹操仔细想来,这事他也有责任。
自从丁辰接连立功以来,他每次家宴都把丁辰立为榜样,让众后生学习。
可丁辰立的都是战功,那些后生们有样学样,自然也都想领兵上阵,没人愿意去读书了。
而曹胤是个老实人,甚至有些迂腐,知道这些侄孙们的父亲大都手握重权,他也不想倚老卖老的对侄孙们施以体罚,所以控制不住局面,干脆找曹操辞职来了。
“叔父,您不用生气,”曹操安慰道:“让侄儿找个人前去做几天先生,替您去约束一下那帮小子。”
“你要让子修前去?”曹胤点点头道:“那还差不多。”
在曹胤心里,能镇的住那帮侄孙的,只有曹昂这曹氏大公子。
毕竟那帮家伙虽然年少,但都鬼精鬼精的,谁都知道,他们将来要在子修兄长手下讨生活。
“不是子修,让我女婿去就行,”曹操大声道,那帮孩子们对曹昂是怕,对丁辰是敬。
曹昂去了或许能让学堂安静下来,没人再敢闹事,但是却也没人从心底服气。
而丁辰去了,便能让所有后生心悦诚服,任其摆布,能真正把有用的学问听进去。
曹胤平常只沉浸在书斋那片独立的天地,消息非常之闭塞,竟然不知道丁辰。
他迟疑的问道:“你女婿是哪位?我怎么不知道你哪个女儿成亲了,他能行吗?”
“叔父,只是给节儿定下了一门婚事,还没成亲呢,”曹操不禁抚了抚额头,怪不得那帮孩童们会闹事,这位叔父学问是好的,但也太迂腐了,竟然不知道他的女婿是谁。
“叔父,您放心吧,只要我女婿一去,保准那帮小子乖乖听话。”
曹胤还待继续絮叨,必须让曹昂前去才行,但是曹操已经对着曹纯使了个眼色,让曹纯赶紧把叔父先带回去。
……
这几天,丁辰一直在府中跟赵云练习骑射。
他知道,官渡之战之后紧接着的便是仓亭之战。
其实曹氏打赢了官渡之战,只是防御战的胜利。
论战果,也仅仅粉碎了袁绍南进的计划,为自己赢得了生存空间而已,却并未对袁氏基业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袁氏固然伤了元气,但曹氏所受的伤也不小。
相比之下,袁绍对北方四州形成有效控制,实力依然要比曹操强太多。
所以袁绍短短数月便能在仓亭集结六七万的兵马,对曹氏形成很大的压力。
若不是曹氏“十面埋伏”加“背水一战”的计谋成功,依然有极大的可能被袁绍翻盘。
因此这仗还有的打,丁辰也想着趁这段时间提升一下自己的骑射功夫。
他对学习招数有极高的天赋,骑的水平在逐步提高,进步很快。
毕竟那招数叫“百鸟朝凤”。
如同一百只鸟对着一只凤,那场面可想而知。
可是他对于射,却是很缓慢。
力量是他致命短板,射的精准度与射程,完全靠力量来保证,那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他闲暇之余,想直接放弃练射,直接改练弓弩。
只可惜,这个时代的弓弩射程有限,其效果完全比不上一个臂力过人的弓箭手。
如何改良弓弩,便成了丁辰迫切想要做的事。
可他只是一个文科生,对于机械方面的东西并不怎么在行。
这一日,突然有丞相府的侍从前来传达曹操口谕,让他第二日前去曹氏宗族学堂,当几天先生。
丁辰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教授的。
实在不行,就做一下报告会,讲一下所打过的战例。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往曹氏学堂,那是位于丞相府附近的一所宅院,是曹操专门划出来的,平常曹胤老夫妇就住在这里。
曹操虽是武人出身,但本人文化水平不低,所以没有放松对后代子孙的文化教育。
丁辰径直进到院落里,只见院当中有两颗枣树,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枣树下聚精会神的看书。
也许是看的太入迷了,以至于丁辰都走近了还没察觉。
“孙婿丁辰,见过叔祖,”丁辰猜想,这位应当就是学堂的先生曹胤。
“嗯,你先等一下,”曹胤头也不抬的道:“让老夫读完这一段。”
过了一会儿,曹胤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丁辰道:“你便是孟德之婿?果然一表人才,就是看起来比较文弱,身份也不够强势,恐怕镇不住那帮孩子们。”
丁辰心想,这位说话可够直接的,他笑着道:“叔祖放心,到时候我会有办法的。”
“你呀,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子修叫来,”曹胤一边带领丁辰进屋,一边说道。
他还是坚信,只有曹昂能让这帮桀骜不驯的后生们害怕。
这屋里似乎像是后世老师的办公室,曹胤指着一个座位让丁辰坐下道:“你先在这里想一想,一会儿给他们教授什么,第一堂课,先由老夫去教授他们论语。
随即曹胤摇头叹息道:“哎,这论语也是那帮后生们最不愿意学的东西,说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
“上课还能闹出乱子?”丁辰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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