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了。
“你给我闭嘴!”毛氏一眼瞪过去,扭头仍旧逼着钟玉楼:“发誓呀!”
钟玉楼气得哆嗦,但是瞥了楚楚可怜、夹在中间两难的陆怡慧一眼,又心软了,便举起手来,掌心向天,冷冷道:“我钟玉楼在此发誓,今晚送陆四姑娘回府一事绝不跟任何人提起!如违此誓,天打雷劈!陆夫人,这样可以了吗!”
毛氏哼了一声。见钟玉楼果然发了誓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心就放了一大半。可是想了想,忍不住又有点儿悻悻然说道:“你当然敢发誓了!你们这一路上回来,不知有多少人看到呢……”
钟玉楼给她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转过来,他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叹道:“这就没法子了!虽然黑灯瞎火,可究竟有哪些人看见我也不知道,更没办法去堵人家的嘴。不过好在,想必那些闲杂人等未必认识陆四姑娘,而陆四姑娘今后叫他们再看见的机会也几乎没有,夫人大可放心!”
“你!”毛氏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陆小暑却是咬着唇忍住了笑。她不由得多看了钟玉楼一眼,心道这个人倒是挺有趣的,跟一般的书呆子可不一样!若是四妹妹真的嫁给他了,必定不会受人欺负!
可惜,三婶是绝无可能答应的。
“如果陆夫人没有别的事了,在下告辞!”钟玉楼稳稳当当的客气道。
毛氏瞪着他,还真就说不出话来。
“杜鹃,送钟公子出去!”陆小暑见状便吩咐道,向杜鹃使了个眼色。
杜鹃躬身应“是”,抬手道:“钟公子,请吧!”
钟玉楼很想再看一眼陆怡慧,可一想到等会自己走了她的母亲指不定又怎么教训她呢,便生生忍住了。当下点点头,随着杜鹃出去。
钟玉楼忍不住暗暗失落。
今晚,当他认出那个人群中惊惶无措的姑娘就是那日在山谷中迷路偶遇的姑娘时,心中的惊喜是难以言喻的。
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缘分”,并且相信他和她就是缘分。
她的惊慌失措、她的茫然无助落入他的眼中,令他的心没来由的柔软起来,想要保护她的欲望油然而生。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便上前同她招呼。
令他更感到雀跃的是,她竟然也还记得他!
他带她出了人群,这才发现她的脚扭伤了。于是,便送她回府。
想到那日在山间她向他自报的家门,昌平侯府,他心中又忍不住一阵失落。
侯门似海,他家中虽有不少良田产业,虽然生活甚是富裕,可是跟侯府比起来,那根本就没法比。侯府的管家,家底也比他们家厚吧?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心中仍然存着一丝希望。
她这么温柔和气善良,想必她的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和善之辈吗?没准……看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会愿意成全他们呢?
他在心中暗暗侥幸,幸亏她不是昌平侯的嫡女,而只是侄女,不敢,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没有想到,事实跟他想象中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那母亲,别说什么和善、什么通情达理了!简直就是个泼妇,还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他不愿意贬低她的母亲,可他脑海中就是这种印象。
钟玉楼面色沉静,跟着杜鹃朝门口走去。
一步步离开,他的心口也微微的有点发酸:今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吧?他们不可能有未来,在见到她母亲的那一刻他就死了心!
缘分最终,也只变成了有缘无分……
钟玉楼苦笑了笑,微微摇头。到底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钟公子请吧!”杜鹃的话令钟玉楼回过神来。
只见杜鹃含笑向他道:“三夫人也是关心心切,钟公子您可千万别有什么想法!我们侯爷和侯夫人都是极好的人,二姑娘和四姑娘关系也很要好的,二姑娘还叫我谢谢钟公子呢!”
钟玉楼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瞅着杜鹃。
杜鹃早“扑哧”一笑,回身离开了。
钟玉楼唇角不觉微微的翘了翘,心里顿时又生出了两丝希望。
钟玉楼走了之后,陆文轼才从一旁出来。一来妻子那样说人家,连他都觉得听了有点儿难堪索性躲起来,二来万一钟玉楼缠着他要他感谢或者许诺什么,他男人家许多话也不方便说,倒不如不见他来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