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没来由地让余清欢感到一阵心疼。
她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他。
她伸出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眉宇间,想尝试着抚平他心里的不安,柔声安抚道:“我不走。”
“嗯。”
越秦风闷闷地应了一声,用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然后操着有些沙哑的嗓音撒娇道:“真的想你了,灵灵。”
余清欢正在抚摸他眉峰的动作骤然一顿,然后悄无声息地蜷起了手指……
东边天空翻出鱼肚白的时候,余清欢将熟睡的越秦风叫醒了。
他站起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感慨道:“好久没有睡得这样沉了。”
“看你精神不错,做美梦了?”
余清欢揉了揉被他压得酸软的胳膊,好奇地问他。
越秦风朝她丢了个得意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炫耀道:“是个万金不换的美梦!”
余清欢愣了一下。
心想着因为梦到了那个女人,所以万金也不换么?
她的心里莫名地淌过一股酸涩,却浅浅地笑了,道:“那恭喜你了。”
“是该恭喜。”
越秦风也不含糊,言语之中仍旧难掩喜悦,“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睡过的最好的一觉。”
余清欢附和地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将头发上沾着的枯树叶一一摘下来。
越秦风收拾了地上的垫子和大氅后,又寻了条湍急的小溪洗了把脸。
看见余清欢也朝这边走来,提醒道:“水挺凉的,你病刚好,还是别洗了。”
“好。”
余清欢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等他重新起身后,才又对他说道:“要不你在这里等我吧,我等会弄完了过来找你。”
越秦风顿了顿,眼中微微带了点失落,问:“我去不方便?”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余清欢终究是狠不下心,回道:“我就是怕你辛苦,你要是想来就来吧。”
“嗯,我不辛苦。”
越秦风乐呵呵地拉住了她的手。
重新坐上金鹏后,借着明亮的日光,余清欢很快就找到了她要前往的位置。
那里本是一处谷地,虽然位置偏僻,但却背靠着山,不远处还有着一条极小的溪流,有山有水,又能沐浴阳光,也算是个好地方。
可因为近日祁岭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降水过量,本来已近干涸的小溪涨成了一条丈把宽的小河,一旁的坡地都被水淹了。
好在降雨已停,洪水退去,只留下了满坡的泥浆。
难怪今日出汗出得少了,敢情是水退了。余清欢暗想。
她扭头问越秦风:“你身上有铁锹吗?”
越秦风摇头:“没有,你要用?”
余清欢脱了鞋袜,又高高撩起了袖子,笑道:“对啊,我得扒个坟。”
越秦风:“……”
用手和树枝拨开厚厚的泥浆,越秦风发现了一座低矮的坟头,坟头前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用树叶擦拭后,露出了三个镶嵌着泥浆的大字——“无名氏”。
盯着那三个字,越秦风久久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