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然后隔了一段距离,席地而坐一些老百姓。
看衣着,有些不像是本地的,有外地的,大多衣着不凡,非富即贵。
有钱人们都和家眷端正占据着一席之地,普通百姓大多站在外面。
云言还在感叹这诏灵寺真是人气旺盛。
旁边的如墨已经微微瞪大眼睛,双手不自觉合十,看着经殿那头,充满虔诚。
沿着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大佛座下,几个面对众人,身披红色袈裟年纪五六十来岁左右的高僧们。
当看到中间正在讲经的僧人时,她愣了下。
只听别人又是大师又是圣僧的叫,本以为是个已经快要作古的老僧人,怎么也没想到是个年轻人。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对于一个和尚来说,那张脸有些过分俊美了,皮肤苍白有些病态但丝毫不影响他通身的气度。
身形瘦削,宽大的红色袈裟披在身上显得有些单薄。
一双眼睛仿佛可以看透所有前世今生,包容世间万物,毫无杂念。
明明只是个凡人,却似乎比他身后的大佛更具神明般的佛性。
他就坐在那儿,只要他在,只要他张口,这世间便梵唱不绝,万恶难侵。
大道无畏,神鬼不惊。
云言不自觉瞳孔微缩,只一瞬,她也想跟着双手合十,顶礼膜拜。
不过只一刹那,心里的偏见和抵触情绪占了上风。
她站在那儿,皱眉瞧着,心里硬生生将这位神仙从云端拉到尘埃里。
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落在大殿瓦上,屋外青石板上,远处山林里。
声音不大,汇在一起,却衬得经殿里格外宁静。
让人内心安宁。
如墨轻手轻脚自顾进了经殿,找了一块空地方坐下。
云言没进去,反倒转身往外走了走,到侧门靠着外面走廊上的柱子坐了下来。
坐着听了一会儿,心道这圣僧长得那般俊美,怎么声音跟个破锣似的,暗哑又晦涩,难听得很。
她听着有些刺耳朵,但周围的人听得十分认真,脸上带着虔诚和敬畏。
眼见过了晌午,坐下没多久,讲经便结束了。
大家并没有离开,也不舍得离开。
圣僧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仿佛就能洗尽所有罪孽一样。
他微微颔首,“大家还有什么疑惑?贫僧愿闻其详。”
“大师,”有人抢着起身踉踉跄跄走进经殿。
是个有些落魄的中年书生,双眼无光,身形枯槁,看样子已经被折磨得不行了。
他看了众人一眼,问道:“大师,如我这样,一直寒窗苦读,未取得任何功名,人生都是这般苦不堪言吗?难道我真的要一辈子碌碌无为吗?”
一念微笑,单手见礼,“依施主看,何为有为?”
“当、当然是考取功名,报效朝廷造福百姓。”书生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挺了挺腰掷地有声回道。
考不上确实丢人,但他的理想正大且光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何是无为?”
“如我这般,埋头苦读浪费光阴。”
众人都安静听着,看着书生颓然的脸,都摇了摇头。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未考上功名,这辈子怕是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