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声疾呼,一道身影如风般地闪至白浅欢身前。本来,凭借白浅欢的身手,躲过这个枕头并不会费多大的力气。只是令她万没有想到,秋韵那丫头会突然挡在自己身前。怔忡间,那靠枕重重砸在秋韵的脸上。即使靠枕不比茶盏那一类的坚硬,可这样狠狠的砸过来,不疼才怪!
可怜了秋韵那丫头,捂着被砸中的脸,痛的眼泪围着眼圈转,却未敢有半句怨言。见夫人正在气头上,她甚至连声痛苦的呻吟都不敢发出,只是讷讷地退到了白浅欢身后。
白浅欢斜瞥的视线注意到秋韵头发乱了,脸上清晰的红印,甚至都流鼻血了。她眸色倏地一黯,面上虽不见恼怒,可到底嘴角的笑意敛去了几分。
“母亲这是做什么?气大伤身这句话难道母亲没听过吗?生再大的气,到最后伤得也是自己的身。母亲这样久病缠身,焉知没有素爱生气的缘故?”
她的语气很是温和,然而落向软榻上叶氏的目光却带着让人无端心颤的凌厉。
叶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听她竟然反过来教训起自己来,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拖着沉重的病躯竟要下榻来教训这个不肖女。
高嬷嬷见状,连忙将她劝下,“夫人,三小姐也是一片好意啊。她肯说这样的话,正是因为她在意着您啊。若换做旁人,只怕非但不劝您还会一个劲的煽风点火。正如三小姐所说,生再大的气,伤的也是自己的身。难道您连这样的亲疏远近都看不清吗?”
还好,叶氏的脾气虽坏,但是高嬷嬷的话她还是会听的。叶蓉一小便没了母亲,始终是作为乳娘的高嬷嬷在旁照顾着她。她与高嬷嬷明为主仆,但却是亲人一般的情谊。
“哼!走,让她走!看到她我就心烦!”
叶氏将脸撇向另一边,显然是不想再看见白浅欢。
既然有人不愿见她,那她也就不必再留着讨人嫌恶。
“母亲多多安歇,女儿退下了!”福了福身,白浅欢随即转身欲出暖阁。却在临走前对高嬷嬷递去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眼神。
出了长欢阁,白浅欢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在回兰苑必经的一个小亭子里驻足小坐。
不过片刻,高嬷嬷便出现在她的视野。
“秋韵,你在旁边看着,若见有人接近立刻报备于我!”她不确定长欢阁里是否有别人安插在那里的眼线。很可能高嬷嬷这一出来,就会遭人跟了踪。
“是!”
秋韵站在亭子一角,睁大了双眼开始巡视着四周。而高嬷嬷也已走入了亭中,正欲作势向白浅欢弯身行礼却被她出声制止。
“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多的虚礼。”
一句‘自己人’,让高嬷嬷感激又感动。她随即在白浅欢的手势下,在她身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三小姐暗示老奴来见您,可是有什么话要对老奴说?”
白浅欢点头,“确有一事!”
扫了眼四周,虽然这副身体里没有内力,可前世她常年练武的经历却仍然让她能轻易捕捉到周围哪怕是很小的动静。确定这里除了她们三个再无第四个人,白浅欢方才重新开口。
“白若溪成了未来的宁王妃,连带着秦氏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嬷嬷觉得府中未来可会有什么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