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亦宸这个名字,或许在山外之人听来是‘如雷贯耳’。可对于隔绝于世的天外村来说,却仅仅是个全然陌生的‘名字’罢了,毫无意义。
阿默族长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似乎存着很深的敌意。天外村与世隔绝了百年之久。村民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没有人走出过这个山谷,也自然没有人看见过外面的大千世界。可他们满足于现状,宁静安然并幸福着。
但是现在,村子里却来了一个‘不安定’因素,他更是不确定这个姓夙的年轻人会不会打破村子百年来的平静。这叫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何况,现在是村民们尚且不知他家中来了一个陌生人。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村民们一旦群起向他发难,不是叫他这个族长为难吗?
“阿爹,您就行行好。大哥哥他才刚醒,何况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叫他离开,不等于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初夏据理力争,可惜,效果不佳。
“那是他的事!我只知道,天外村里不可以出现陌生人。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可打破。”
“阿爹~”
“小妹妹,不必说了。就算阿伯不这么说,我也该告辞离开这里了。”此刻,夙亦宸十分忧念着浅浅以及他的两个异性兄弟。当日,他以那种方式跳下悬崖,他们一定都以为已经不在人世,大概都伤心死了。尤其是浅浅,他不敢想象当浅浅获悉他的‘死讯’,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回去告诉浅浅,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音落,夙亦宸便作势要下床。然而双脚刚一落地,身形就猛然一个趔趄,险些狼狈摔倒。
“大哥哥,你伤了脚骨,还不能下床啊。”初夏急着要上前去扶,却被阿默族长一声喝止:“一个女孩子家,你还知不知羞?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初夏咬了咬唇,从未与父亲顶过嘴的她第一次勇敢地争辩道:“在我眼里看到的不过是一个伤者,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我只知道,若我不帮助他,他很有可能会死。阿爹不是也教过我,要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吗?那女儿现在这么做何错之有?”
“你-”
阿默族长被女儿一席话说得哑然无语。
就在他怔愣间,初夏已快步走向夙亦宸,再次将他扶上了床,不忘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小声嘀咕道:“我阿爹就是这样的脾气,大哥哥别往心里去。你的脚受伤了,现在还不能行走。阿爹说,你伤到了脚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养不好,脚废了,可怎么办?”
就算夙亦宸不懂医,但自己的身体他还是有数的。他想,他应该是左脚腕骨骨折。这样的伤可大可小。就像这小妹妹说的,若好好休养的话,两三个月即可复原。受伤期间,脚却不能使力。否则,极可能引起二度受伤,那这只脚就真的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