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凤居正眼神微变——想他堂堂宰相,在朝堂上都是多少人争着抢着巴结的人。
她这个女儿,从小脾气不好、长得又太艳丽,不知道给他闯了多少祸事。
如果不是自己悉心包容,她能长到现在这么大、还嫁给福王享尽荣华富贵吗?
如今知道她身体不适亲自过来探望,她竟然还是这副表情?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目的。但他好歹亲自出现了不是吗?
年前他去东宫看望小女儿,小女儿尚在病中都感动得不像话,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握着他哭了又哭,他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
可她呢?
她这是什么态度!
这边凤居正遭受冷遇,那边千川雪又已经乐呵呵的和凤弦月说起话来,宁怡长公主坐在一旁,含笑注视着这双儿女,时不时插话一句,一家人真是其乐融融——
当然,不包括凤居正和张氏在内。
他们夫妻倒是想插话给自己刷存在感,但凤弦月他们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就这样,他们夫妻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讪讪站在一旁做了半个时辰的壁花,直等到他们把话说完了,凤弦月才转过头来状似惊异的低呼。
“呀,父亲母亲,你们怎么还站着?翠云巧云,你们也是的,怎么没给父亲母亲端凳子坐?”
“不用了。”凤居正咬牙切齿的道,“为父和你母亲只是因为关心你过来看看。现在既然你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哦,那好吧!父亲母亲慢走。”凤弦月连忙点头。
竟连虚留一下都懒得做。
凤居正抬起的脚步一顿,上下两排牙齿顿时咬得更紧。
夫妻俩灰溜溜的走出福王府,张氏终于忍不住发作起来。
“你看看我说过什么?这丫头和她哥哥一样,都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还想让她帮一把歌儿?现在看到她什么态度了吧!早些年我就让你把她送到乡下去,以后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你偏不干,现在好了,自找苦吃!”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凤居正本来就心烦,没想到还被她这样说,顿时脸一沉,不悦低喝。
“你又骂我?”
张氏描得细细的眉顿时挑得老高。
“凤居正,你自己没用,连个女儿都拿不住,到头来却拿我出气?呵呵,对了,我怎么还忘了,不仅是这个女儿,便是你那个有出息的儿子,他不是也早脱离你的掌控了。人家兄妹都早自己捡高枝飞了,谁还管你这个辛苦养大他们的老父?”
“而你呢,也就只能自己生生闷气,朝我这个糟糠发泄了。你还真是厉害啊!这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凤翔王朝的宰相大人!”
阴阳怪气的话,更让凤居正怒火中烧。
自从和张氏成亲到现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心情不好便口不择言。但他过去看在张家对自己诸多帮助的情面上也都忍了。
但是现在,张家军不仅没有帮到他半分,自己反而一再被他们拖下水去。便是今天,自己一会回去还得帮他们遮掩侵吞粮草的事情!
朝堂上的事、凤清歌的事、边关的事,本来就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可这个女人却还一点贤内助的作用都没起到,反而一再的给他火上浇油,便让他对她的耐心越来越少。
现如今,他那点仅存的耐心早在凤弦月那里用光了。听到张氏这样说,他当即便喝住车夫停下马,自己从马车上跳下。
“你又要去哪里?”张氏连忙攀着车厢问。
“去找户部的王大人,和他商议开春运往边关的粮草事宜。”凤居正没好气的道,拔腿就走。
“可是今天才大年初二啊!”年味正浓,大家都在忙着休养生息,谁会在这个时候和他商议朝廷大事?
然而凤居正仿若未闻,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眼见如此,张氏的一口牙都快咬碎。
随身的丫鬟对此却早习惯了,只是柔声劝道:“夫人请息怒,老爷他也是为了舅老爷他们在奔忙。您也知道,最近舅老爷那边……也是多事之秋。”
“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他是嫌弃我了!他嫌弃我家里不能如过去一般助他平步青云,嫌弃歌儿不如那个小贱人讨人欢心,更嫌弃我不如那个死女人嘴皮子利索帮他拉拢关系。”
“但是他也不看看,如果不是靠着我家,他能坐上宰相的位置?如果不是我家歌儿,就以那个小贱人的狐媚姿色,太子会纳她为侧妃?他能当上未来国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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