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见他看表,想起他昨天电话里说的话。看样子他确实呆不久……彭因坦觉得热,将外衣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
索锁发觉小虎有一会儿没回来了,于是举目四望。厅里人来人往的,她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小虎——小虎离他们并不远,正在和一对中年夫妇谈笑风生。
索锁有点奇怪,正以为小虎或者是遇到了熟人,就见金小葵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到那对中年夫妇中间去。索锁看到小葵和那中年男子挨在一处,那眉眼神情稍一对照,让人立刻明白过来他们的关系。
“是小葵的父亲和母亲。”彭因坦低声说磐。
“哦。”索锁应声。原来彭因坦也在留意着她留意的。她一时有点儿发窘。仿佛不是小虎的心事被人发现,而是她自己的心事被发现了似的……“小葵的父母很年轻。”
金家一家三口站在一起,仿佛不是两代人。再加上青春逼人的小虎,这画面不是不养眼的。
索锁就叹了一声……这种情绪真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的神奇。上帝在创造某些人的时候,一定是心情特别的好。
“是的。听说是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彭因坦说候。
索锁回头看了他一眼。
彭因坦不像是这么八卦的人……但他被她看这一眼,就说:“她是我助理。每天听一两句,也就能知道她不少事儿。”
“嗯。”索锁点头。
“小虎喜欢小葵?”彭因坦忽然问。
索锁忙转回身来,没承认也没否认。
彭因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喝了口茶说:“没戏。趁早劝他别陷太深。”
索锁指尖轻轻滑过膝头,长裙细密的纹路网一样拢住了她的手。
她有一会儿没说话,但她看了彭因坦一眼。彭因坦没看她,而是望着前面正在跟人聊天的康一山,下巴一抬,说:“当然这不绝对。只不过有些事是旁观者清。”
索锁沉默着,拿了茶杯要喝水,彭因坦伸手接了过来,把她杯子里冷了的茶倒在自己这空杯里,招手让侍应生来,说:“请给我们来杯热水。要纯净水。谢谢。”
侍应生答应着马上去了。
“谢谢。”索锁说。
“不客气。”彭因坦低声。
索锁停了一会儿,也看向康一山,轻声问道:“一山……一山对小葵有意思?”
彭因坦想了想,说:“恐怕他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索锁想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呢?但她也只是想了想。彭因坦对康一山的了解,甚至对小葵,当然都比她要深的多……就像他也不会像她这样了解小虎。
她不觉叹了口气。
好像不该这就悲观,对小虎这样年纪的男孩子来说,有竞争对手足以燃起更多斗志才对……何况最重要的,其实是小葵的想法。
她这么想着,再往那边看,发现金家一家人和小虎都不见了。
而彭因坦给她丢下这个炸弹之后,就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快到晚宴正式开始的时间,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大厅里人多了,反而愈加安静。
小虎悄悄地回来坐下,索锁看看他,他脸上隐隐有些喜色。
索锁轻声问:“刚刚跟你讲话的是小葵的父母吗?”
“是啊。”小虎点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是不是得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索锁问。
小虎眨眼。
索锁也眨眼。
小虎配合地笑着:“你也太有作为家长的自觉性了。”
“知道就好。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索锁说。
“绝对不会。”小虎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膛。
这时候主持人要求大家安静些,说晚会马上开始。小虎往那边看,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小葵,还有她身边高高胖胖的康一山。他们俩正在说着什么,小葵忽然住了口,侧着脸看康一山,笑了……灯在这个时候熄了,只剩下前面台子上那一处亮,而后面的大屏幕上则映着P&K的标识。主持人说有请康先生时,康一山从容登台了。
小虎仰着脸看了康一山在台上侃侃而谈,想要跟索锁说话,转脸就看到彭因坦从侍应生那里接了水,不声不响地放到索锁手边,索锁似乎没有发觉他的这个小小的举动……小虎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急忙把脸转回去。站在台上的康一山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说请大家看一个短片,让短片里的内容代替我总结过去的一年我们事务所全体同仁的付出,展示我们的工作成果。
康一山说完往旁边走了两步,好让自己别挡着人的视线。
短片开始播放,配乐想起时,彭因坦眉峰就微微一动,看了眼站的离他并不远的康一山。索锁发现,也看了他一眼,他就清了清喉咙,坐直了。索锁仍旧去看这短片——短片只有四五分钟,画面在数个城市间切换的
非常快,腐朽的梁柱、掉落的砖石……尘土飞扬的工地……辛苦工作的工人和工程师……伫立在浓雾之中修复了一半的寺庙,微微细雨中修葺如昔的城堡……还有一张张挂着汗珠的微笑的脸……在众多的画面和面孔中她偶尔能认出几个人的面孔来。其中出现最多的是彭因坦。
她见过彭因坦工作时候的样子,但是这些捕捉到的他的工作瞬间放在一起连续地看,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这大概是一种类似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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