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柳芸娘的话,杨涵瑶笑了起来,说道:“芸娘,那也可以。那你得帮我带几个徒儿出来。否则我那粥店开了,谁给我掌勺啊?我一个人也做不来啊!”
杨涵瑶顿了下,看着柳芸娘欲言又止地样子,笑嘻嘻地说道:“你家姑娘我现在还算不算家大业大的,芸娘你知书达理,以前家里又是开饭庄得,让你来当大掌柜,我放心。”
“再者,钱的事情总要找个自家人才放心。芸娘,你也不想你家姑娘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那黑心眼子的人给昧了去吧?”
“这……”柳芸娘又感动又迟疑。感动杨涵瑶对自己的信任,可却又对这个家放心不下。
虽说来这家时间还不久,可她对这个家已经有了深深的感情。杨涵瑶待她如姐姐,老夫人待她像闺女,少爷虽小,可却对自己一向尊重。
这一家子的人从来都没把她当下人看过。她以前的家已经没有了,自己又被夫家休离,自己的亲儿今生想见恐怕都不容易。
她虽卖身杨家,可是杨家又给了她一个家的感觉。她柳芸娘此生别无所求,除了想见一见儿子外,其他的就只想都奉献给这家了。
看着柳芸娘欲言又止的样子,杨涵瑶也不多说话。转过身拿起桌上的《论语》翻看着。
过了许久,见柳芸娘还不说话。杨涵瑶轻轻地放下书本,微微叹息了一声,问道:“芸娘,难道你此生不想再把儿子夺回来了吗?”
“姑娘,你……”柳芸娘满脸震惊,“姑娘,都知道了?”
杨涵瑶点点头,“具体地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芸娘身世坎坷,若说有牵挂的话,也只有芸娘的孩儿了吧?”
“姑娘……”柳芸娘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不笨,她家以前在常州城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像游学富,白玉这些人都与自己的父亲相识,自然对于她身上的事多多少少得也知道些。
如果姑娘有心打听,肯定会知道自己是被夫家休离,儿子见不着了,甚至连嫁妆都被人坑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感动。如今的柳芸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千金大小姐了,而只是一个卖了身的可怜人。
可正是因为她如今只是个低贱人,可姑娘却对她这么上心。此情此恩,她柳芸娘如何还得起?唯有粉身碎骨报之了。
柳芸娘跪了下来,抽泣着说道:“姑娘的厚爱,芸娘无以为报。只有用心做事,方能报答一二。至于芸娘的孩儿今生恐怕是无缘再见了……”
“娘要见儿,天经地义,何来无缘一说?”
“可,可是姑娘,芸,芸娘是被休离得……”
杨涵瑶把柳芸娘扶了起来,拉过边上的圆凳,拍了拍凳子说道:“坐下说话吧。”
“芸娘不敢……”
“什么敢不敢得?”杨涵瑶故作不悦道:“进我家门这么久,芸娘还不知我的脾气么?现下就你我二人,我一直未曾当你是下人,只把你当成个知心的姐姐,就当是陪我闲话家长,坐下说吧。”
“那……”柳芸娘迟疑了下,虽说被杨涵瑶逼着不许用奴婢自称,也不许随意下跪,更是要求同桌吃饭,可大多数时候,她也尽量避免和主家平起平坐。
不是她矫情,而是觉得这样不好。哪有奴婢跟主人平起平坐得?尽管这个主子心里貌似从来没有那些上下尊卑的观念。
可主子不在意,做下人得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啊!
“你呀!”杨涵瑶推着柳芸娘,硬要她坐下,“就是心思太重。看翠花她们,多好?坐下说,坐下说。”
柳芸娘无奈,拗不过杨涵瑶只得坐了下来,“谢姑娘。”
“不谢,不谢。”
杨涵瑶摆着手,也坐了下来,正对着柳芸娘说道:“芸娘,被人休离又怎么样了?这不是你的错。我看芸娘知书达理,做事进退有度,怎么看也不像是芸娘的过错,定是有人负了芸娘……”
被人说到了最痛处,柳芸娘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拿着手绢擦了擦泪,叹息了一声,“即使芸娘无错,可一纸休书也都成了芸娘的错了。”
“狗屁!”杨涵瑶不忿道,“明明不是你的错,一纸休书就能证明芸娘错了?”
“姑娘……”柳芸娘见杨涵瑶那愤愤不平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丝的暖流淌过,“芸娘谢姑娘关爱。有姑娘这话,芸娘也就知足了。”
杨涵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软弱,软弱,太软弱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太认命,所以老被男人欺负。
“规矩是吗?”杨涵瑶冷笑,“规矩也是把双刃剑,看你怎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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