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杨福轻唤了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少爷,他,他们……”
杨福一辈子都是在土里刨食的人,哪见过这场面?都被吓坏了,还以为这群人要绑架他家姑娘了,吓得跑到杨涵瑶门口就准备要护着杨涵瑶逃命去了。
杨涵瑶摆手,快步走上前去,拱手说道:“诸位兄弟,这是何意?在下桑梓远,今日刚来京城,不知有什么失礼之处,让诸位兄台这般生气?”
一听是桑梓远本人来了,刚刚还吵杂不堪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舞勺之年的孩童站在那儿,人虽小,可那气度却是不凡。
又听人口中隐隐有不悦之意,当下也不再冲撞魏家兄弟等人,瞬间又恢复了读书人的彬彬有礼,众人拱手说道:“见过先生!”
其中一个人,看着像是领头得,在这群人中似乎颇有身份。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驼色的衣衫,手执一把做工精美的折扇,上面画着花鸟图案,看着很是富贵。
他一拱手说道:“在下永安张简,见过先生。”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先生勿怪,我等仰慕先生已久。今日得知先生在此下榻,故而前来拜访。”
“永安张简?”杨涵瑶呢喃了下,忽然眉头皱了起来。好像那位啥贵妃也是永安人?此人也姓张……难道有什么渊源不成?还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必须得做出一副名士的派头来,微微地点了点头,拱手说道:“诸位的好意桑梓远心领了。只是这毕竟是客栈,迎来送往得,诸位堵在这里,让店家如何做生意?”
那店里掌柜忙说道:“不碍事,不碍事……”说完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里叫苦,我的娘唉……他是想借着名士的风头吸引生意,可这些读书人也太疯狂了!
“桑梓远只是一介平民,朝堂诸公尚不敢有扰民之举,诸位兄台虽是好意,可这番作为岂不是陷在下于不义?”
众人听了露出了惭愧之色,心里也对杨涵瑶的知书达理,恪守圣人教诲而感到钦佩。
杨涵瑶三言两语就把场面稳定了下来,不过打了人嘴巴总该给颗红枣。要知道这些读书人,别说是她,就是皇帝老儿也得罪不起。
书生一张嘴可是能说死人得!
杨涵瑶想到这里又作揖道:“诸位哥哥的心意小弟心领了。只不过明日还要觐见天子,所以诸位哥哥不妨先回去?我等约下时间再把酒言欢,讨论学问如何?”
刚刚还有几个人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心想这名士的架子还真大,不过杨涵瑶的一声哥哥立刻就起了起死回生的效果,顿时心里那点不快就被熨平了,纷纷点头,“叨扰先生了……”
说完有些人就准备离去,毕竟桑梓远是他们的偶像来着,偶像都这样说了,他们再堵在这儿就太不知好歹了。
可偏偏世上就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那张简一看杨涵瑶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心里不爽,姑妈交代下来的事他可没办妥了。
这个该死的桑梓远,竟然敢伙同皇后给自己姑妈难看。自己若不在此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还不知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眼看刚刚的计谋就要破产,张简岂能就此罢手?眼珠子一转,又有一计上心头。
“先生,且慢!”
杨涵瑶刚要转身回房,却又听见有人叫住自己,回过身来见到那张简在喊,眉头又皱了起来。
果然不是自己多心么?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来今个儿这人是准备要来打自己脸了。
不过他若是当自己是菟丝花那就大错特错了!她杨涵瑶虽不是什么圣人,也很怕惹事,但毕竟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得。
有些人要打自己的脸,自己若乖乖挨打,明个儿这流言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传遍整个大宋。
到了那时,自己还要不要做人了?文人一张嘴,素来都是软刀子割肉杀人不见血得。
好,很好!你既然想挑战本姑娘,那本姑娘就奉陪到底!
“这位兄台,你还有何事?”
其他人见到这场面也不由地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张简,不知这人叫住桑梓远是要做什么?
但是这其中也有不少的人眼中透出一股鄙夷与轻视。透出这种眼神的人都是认识张简得。
知道是张贵人的子侄,这家伙平日里风评也不大好,又仗着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在汴京很是嚣张,再加上出身不好,属于暴发户类型,早就惹人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