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把他的平叛当成了“假途灭虢”的伎俩,然后打算先下手为强!这差不等于算是耿鄙生生把王国给逼反了(虽然王国也早有不臣之心),这是耿鄙万万没想到的,不过也是他刚愎自用的一个恶果,关于行军的路线州别驾严骏、汉阳太守傅燮曾劝阻过他,要他绕狄道而行,但他不听。
耿鄙一面派人再往下庄确认消息,一面驻军筑寨以防王国派军突袭。但他自以为妥当万无一失的安排,致命的危机却已经在孕酿之中。
州别驾严骏乃是狄道人,其官居别驾为刺史佐吏,在刺史出巡辖境时别乘驿车而随行,在州中可谓是位高权重,所以严氏一族在狄道也算冠族。两大家族同郡同县,虽是一官一商但是多少总会有些交集,也因此严骏对王国的了解可比耿鄙清楚得多!他知道耿鄙率大军到狄道会有什么后果,而事实也应证了他的推测。
是夜,严骏在自己的军帐中再次辗转难眠,自从耿下令非要从狄道时他便没有睡好过,在州府还能借酒浇愁,把自己灌醉了,但如今随军,军中不能饮酒,只能夜夜对着灯火长吁短叹。
忽然帐外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主人为何又起来了?是睡不着么?”
这是严骏的家仆严忠,此人本不姓严,也非凉州人,乃是在家乡替友人报仇,杀了当地的恶霸一路逃之至凉州,被严骏识破,严骏感其忠义,将其藏匿于家中,更名“严忠”,后遇大赦方才出来走动。严忠为报严骏藏匿活命之恩,便鞍前马后追随在了严骏身边,成了严骏的仆从。
听到严忠的询问,严骏并不回答,只是长叹一声。
严忠也没再继续追问。
半晌,严忠从帐外掀了帘子进来,拱手奉上一个皮囊。
严骏先是一愣,正奇怪严忠递个水囊给自己做什么,这帐中也有水呀?但旋即他闻到了一股酒香。酒!严骏吓了一大跳,军中饮酒可是犯军法的事!他赶忙走到军帐口,撩起帘幕往外探瞧了,还好四周没有巡营的人。
回到帐中,严骏也不责备严忠,知道他是好意,但这酒他是断不敢喝的,他拿过酒囊把酒都倒入了燃烧的火盆。火顿时旺了起来。
严忠看了不解,又心疼那酒,刚想开口问,严骏就拍着他的后背道:“没用了,不是酒可以解决的。”
严忠本是个木讷少言的人,但此时见着主上举止异常、神情恍惚,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主人何出此言?”
严骏叹道:“刺史大人不听我言,逼反了王家,如今大祸临头,我等恐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要说严骏能够从刀笔小吏一路爬到州别驾的高位,也是个见过世面颇有城府的人,轻易不与人交心,但此时他是真急了。
严忠听是这事,轻松了下来,拍着胸脯道:“主人莫慌,有俺严忠在管保主人无恙!”
严忠本以为自己的话多少能宽慰主上的心,谁知严骏听了神色愈加苦涩,下一刻竟抓着严忠的手失声痛哭起来,道:“卿虽忠勇虎士,怎耐双拳如何护得我一族老小之安危?我严骏无能,可怜我严氏一族将毁于我手,要我如何有脸去见严氏列祖列宗啊!”说完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严忠虽是木讷口拙,但心思却也聪敏,听了严骏的哭诉马上明白了其中因由,他是个果决的人,心中下了决断便将自己的手从严骏的手中抽出来,肃容道:“主人宽心,某定能护得严氏无恙。”说罢叩离去。
此时严骏尚在内心汹涌溢出的悲怆之中,竟一时没回过神来,只呆呆的望着严忠走出军帐时撩动的帘布在那里晃动。<script type="ca88c15bfccc61bf2e926420-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