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满是迷惘。
哎,我已懒得再和它说话了,聚集出最后的一丝精神力,锁住了心脏里的那片黑色金属。
但突然,我感觉到嘴边一阵温热,似乎有液体滴落,我已无法睁眼看看那是什么了,只感觉……似乎恢复了一点,身体,更有力量!
液体不断的往我口中滴下,越来越多,我被呛得直咳,但随之而来的,体力越来越充沛,更有!那一刻我埋在地里,被数根死死缠住的身体,突然有一种力量回流的感觉。
我陡然睁眼,诧异的望着它,我想不到的,它再一次传进我脑海的声音,已不再是啊。
“爸……是什么?”那是它第一次说出话来。
噗,我喷了,我花了两个月去叮嘱我是它老爸,可它连老爸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等等,那它知不知道什么叫亲人,什么叫血脉相连,我现在被它的数根缠住,还有无数尖刺扎进身体缠住血管,这也算是某种另类的血脉相连吧?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算是它的亲人,休兰和罗德他们才是,我顶多算……它的肥料?但它明显不懂这些。
“亲,爸,血脉……”小果子再次传入声音,依旧浑噩,但明显透着欢喜,它似乎很喜欢这些词汇,哪怕并不太懂。
裁判官是没有这些词汇的,父母?亲人?裁判官统统没有,所以这一刻,我告诉小果子的只是一种人类专用世界观,亲情观,人生观,那它有没有可能被我改造成人类?
同时那天,当我即将死去,它返还了很多力量给我,并且立刻停止了吸收,同时那天,我和它聊了很久很久。
“爸……”当它再一次凑到我脖子旁,竟用那小果子上的裂缝处蹭了蹭我脸颊,许是和娃娃学的,许是想亲吻?
“爸……”它似乎很开心,在我胸前滚来滚去的,连带着整根树枝都不断颤抖着,但那一刻,我突然吞了吞口水!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用它刚刚回流给我的那些力量,一口咬下去!就像我曾对第一名裁判官做的那样,这样一来我就能变得更强了,或许可以立刻脱身,甚至,或许我不再怕休兰了,就算打不过但逃走也绝无问题。
那一刻我好挣扎,我坚信,就算我一口咬下去,就算我吃掉这个叫我爸爸的小东西,也是为全世界做贡献,没有人会责怪我的,包括我自己也绝不会后悔。
但听着那稚嫩的声音,还有那果子上的一道裂痕,那不是它眼睛张开的地方,而是某种割伤,似乎就是那里流出的液体,帮我保住了生命。
那一刻,我张开了嘴,却有点咬不下去,我不知道这种时候该不该心软,我真怕自己做错了决定,就会毁掉整个世界。
其实我从没有将它视为孩子,我只是忽悠它罢了,我始终记得裁判官的恐怖,记得它很快就会变成那只,第一个被我吞掉的眼球体,那个阴险残酷的生命体,更会变成休兰那种强大无匹的恐怖敌人!
所以,我的牙齿已凑到了它的身侧,越来越近。
就让我禽兽一回吧,哪怕下一刻,它就会抽泣的望着我,问我为什么,哪怕咬下去的同时,我心中会有一丝很强烈的刺痛!
同一时间,婷婷和库巴去了趟非洲南部,虽然库巴很不喜欢某个女人,但婷婷还是觉得,那个卡娜会是我们对抗裁判官的一大助力。
那天,卡娜亲切的迎了出来,满脸温柔,虽然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毕竟她是白白的姐姐,对于自己妹妹被裁判官寄生的事……
“欢迎。”卡娜笑眯眯道:“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哥哥见一面,聊聊是否能联手的事了,只可惜始终没有机会。”
也就是那天,孙克明和高宇生踏入了非洲,金宗宇?带着被小翼打残的部属,独自灰溜溜的回到了长春。
也就是那天,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欧洲突然地震,谁也不知道震源是什么,我只感觉整座屋子,身旁的整棵树,甚至外面整个基地,都发了狂似得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
那一刻,休兰没好气的瞪着羽帅道:“这就是你做的最终兵器?”
“嗯,但只有四分之一罢了,别忘了我们有四艘太空舱,全部改造后的组合体,才能算得上是最终兵器,不过这个已经不弱了,你要带去非洲试试强弱么?”
休兰也要去非洲?为何!他知道库巴和婷婷联手的事了?就像博士曾经说过的,各大势力之间允许争斗,但决不允许联合来针对他们,所以……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特么正张着嘴!那突然的地震,竟让那小果子朝我口中滑了进去,我本就处于极度挣扎和紧张中,所以本能的一口咬下。
我最终还是咬下了,虽然我并没有能咬碎它,因为它已钻进了我嘴里,我咬过了头,喀嚓一声将那棵树和它之间的连接枝干给咬断了。
那一刻,我吓得魂飞魄散,因为生吞的话,它很有可能会寄生我的,所以我一口就将它反呸了出去,还咕噜噜的滚出老远。
那一刻,小果子怔了怔,大眼睛满是茫然的盯着我,又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身后断裂的树枝,和那棵再也无法给它输送养分的大树。
“啊……”那一声听不出是悲是喜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