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句,历朝历代有几个皇后能够成久的,又有几个太子能登基的,尤其是咱们大胤朝,可还是每个先例来着。”
周辉丰这话一讲,周辉年也不语了,反而周辉仓叹道,“新帝也是咱们看着长大,文太尉算是亦父亦师的人还落到那般下场,何况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来着。”
周辉仓这话一落是戳中了众人隐忧,文太尉早年可是对新帝爷掏心掏肺,几乎等于弃了家小扶持一无所有的新帝爷,就算当年先帝留下的诸多势力内部由于种种利益和怀疑,一拍两散时,文太尉都半点不曾退缩,甚至多次提着脑袋给新帝办事儿。
可新帝呢?
随便一个半路出家的女娃娃就将文太尉挤到角落,多次为女娃娃气煞算计文太尉,以至于文太尉心凉得在新帝爷大局已定,弃了荣华,去抗蛮找死来着。
“可就这样便宜了王家不甘心。王家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文人子弟,对大胤朝哪里有半点功劳。”周辉仓不服的嘀咕。
周氏兄弟心中清楚,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服半路投靠的王家,周家付出了十来年心血,最后却被王家摘了果子,心里哪里能舒坦。
“老二,你还没看清新帝选王家的原因吗?”周辉仓声音有些高。
“不就是怕……”周辉年说不出了。
“是啊,就是怕外戚之势,王家人在新朝除了一干子动动嘴的笔杆子,半点无权势,就连王破军那位亦是新帝爷给遣了去,给王家仗势的。”
周辉仓摸着小胡子道,“周家人可不想做那没权没势的泥塑菩萨,贵妃足矣。”
周家均点头。
周辉仓又补充道,“等贵妃生下小皇子,咱们周家和贵妃都要韬光养晦一番。”
“可是周三元……姓王的……”周辉年心里还对王指挥使杀了周三元这个周家人耿耿于怀。
“等小皇子长大,王破军……”
周辉仓暗示,周辉年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周辉丰补充道,“这天下谁有胆子杀了陛下亲指的燕京府府尹,反正王破军没这个胆子。”
周辉年这下也明白,王破军敢当场杀人,闹得人尽皆知,怕是早就得了陛下的密令,而陛下会下令杀周三元,怕是为了警告为皇后之位,做出诸多小动作的周氏一脉。
周辉年想到这儿,周辉仓立即反应过来周贵妃的事儿,“快通知贵妃娘娘请御医公开有孕的事儿。”
周辉仓的命令还没出门,就听到外面一阵哭喊声。
“老爷,你可得替娘娘做主啊,娘娘这是被人害了去的,我的小孙孙啊,我的小皇子啊……”
周辉仓的嫡夫人苏氏哭喊得进了门,后面跟着两位三四十岁的妇孺,也均是以帕拭脸,泣不成声。
“夫人,你是说……”周辉仓不敢置信事情会发生的这么快,扶住长椅背,几乎站不稳。
“小皇子没了。”
“娘娘的轿子上被人做了手脚,娘娘半路跌了下来,没了小皇子。”
苏氏哭泣道,“老爷,你可得替娘娘做主啊,定是王家贱人见不得娘娘好啊……”
“闭嘴……,宫里的事儿,岂是你能多嘴多舌的。”
周辉仓头昏脑涨,被苏氏吵得越发头疼,心里暗痛,陛下太狠。
苏夫人被呵斥得不敢多嘴,只能小声抽泣,彼时王家两兄弟也反应过来了。
“大哥……”
“大哥……”
周辉仓看着两个等着拿主意的兄弟,半响叹息道,“大家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娘娘也是不小心来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做什么没什么能阻止的。”
周辉仓话一落,就道明了周贵妃流产的隐秘,苏夫人明白,失望得失声痛哭,“我苦命的女儿……”
与周家痛苦伤感不同,林熙菡此处崔家上下却均是喜气扬扬。
“外祖父,咱们这是要搬到瓦肆做商贩了不成?”
林熙菡笑嘻嘻地摆弄着刚刚被运过来的布料,粗布、黄麻、土棉,一看就是平头老百姓的买卖儿。
“瓦肆一通大火,烧毁诸多商户,新帝下旨朝中百官协助重建瓦肆,咱们这正好有人在这个衙门,好造些商契,开个土布店,混把子饭吃。至于咱们如今城西的身份也恰巧是个问题,重新过户在瓦肆这儿,就是锦衣卫查起来也是个好去处,毕竟一场大火烧了太多的东西。”
崔阁老吩咐起崔家附近隐藏的崔氏人,开始转变身份。
林熙菡此时也问及了伍家小公子是否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