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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他嗤之以鼻,不再说下去,表情就像在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如果可以直到离开我都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相对无语,他一杯一杯的给我倒茶,我一杯一杯的喝。他却以为是揭穿了我的谎言,心情大好,话也多起来,看我解渴一样的喝茶,他说:“石头记里面说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你这是喝了几杯?”
我知道这是想激怒我而反驳他,与他争辩几句,证明他能轻易让我闭嘴或争论,轻而易举的掌握我的情绪和思路,真的让人讨厌。继续无视他就能结束他的恶作剧,但今天前来我要做的事儿还没交代。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他笑道:“幼稚,小时候和绝交的好友说话都是传纸条。”说着他打开纸条,笑容也凝结在那一刻。
“什么意思?”
我依旧保持着看窗外的状态,就好像这样看下去那株海棠就会开花一样,我告诉他:“我的墓志铭。”
“你在轻视死亡吗?”
“没有理由活下去了而已。”
“也没有去死的理由不是吗?”
“厌烦了,人性和我自己”
他把纸揉成一个团扔在一旁,深深的叹口气,我抢在他开口前说道:“为什么不能接受一个人平静的交代后事呢?不要用大众的想法理解我,我只是讨厌有我存在的这个人世间,并没有憎恨任何人、任何事。”
这次轮到他静默无语,不大的茶室里只剩下烧水的声音。
“你就像一个强留亡者住世的术士一样。”
什么时候我对他来说这么重要了?其实不然,从未感受过挫败感的他只是不甘而已,我对于他是失控的。
我的行为,言语无数次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把我从流沙中拖出来,来证明自己的成功,多么自负的人啊。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自说自话跟我谈人生谈理想,劝我迷途知返。问题是你怎么确定在迷途的是我不是你呢?没有自然的走完所谓的一生,没有接受自然的规律而死就是错的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还不是在不停的给欲望在买单,为欲望而活下去吗?多么可笑,我不想给自己戴上这样的枷锁,我也曾从遵循着大众的规律活着而且乐在其中,但结局并不好,我体验过了,不想在体验下去,中途退场不可以吗?这是我的自由吧?
离开时他坚持要送我,我夺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放回原处,说:“我任何情况的离开都不会是突然的。你留步!”
随手关上的门就好像是放下一个重担一样让我轻松,闲庭信步面带微笑地往回走完全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只是不想把最后的日子搞的那么狼狈。
月与薄雾缠绵,黑暗中那野兽伺机而动随时向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