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地捂着脸,求饶似的跟他说就算把所有的书都摆回去但是唯独经书就让它们安静的躺在箱子里吧,不要拿出来看到我,经书现在对我来说就像是照妖镜一样让我无处遁形,丑陋卑劣的样子被公之于众,使我无力承受。
最后他把经书全部收在柜子里,而空的箱子此时变成了猫的游乐场,跳进去却跳不出来,急的它在里面狂抓。等我把它解救出来,没一会儿又跳进去,我只能再把它抱出来,周而复始,它不再着急乱挠乱叫,只是仰着头等着我把它抱出来,玩的不亦乐乎,一时间我竟有些舍不得把它送人了,它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一只被遗弃的奶猫,跟我这么多年,它越发有个人样,而我越来越没有人样。
我和猫围着纸箱玩儿,他默不作声的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一摞摞都是本子和纸张,他拿起来随意翻翻,问道:“这些都是你写的,也要捐出去吗?”
我自嘲的说:“这破东西没人要,箱子上不是写了吗?”
他倾斜箱体看到上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的一个字【焚】,他翻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像是在找什么,我和猫都凑过去看着他,他拿出来一个蓝色的本子随意翻看了一下说:“这个你写的很好,给我吧。”
我拿过来放回箱子里,把他捣动出来的本子全收回箱子里,猫以为这是一个游戏,跟我争抢,它用嘴咬用爪子撕扯,他连忙把猫抱起来放到空纸箱里,把损坏的纸张尽量抚平像是对待什么宝物一样小心翼翼,我一把夺过来故意粗鲁的塞进箱子里,然后抱着箱子一把扔到外面,啪地一声闷响,吓得猫跳起来很高,净自己跳出箱子来,它弓着背警惕的看着门外,连连倒退。
他夺门而出,把散落一地的东西趁风还没有把它们带走小心翼翼的收回箱子里,整理好后把箱子放在门边,他站在箱子边与我对质,而我正在安抚刚刚受惊的猫。
等剩余的几个箱子都处理好,太阳正挂在窗的中间,屋里照得明亮,我不断向后把自己缩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猫从我身上跳下去,伸个懒腰,步伐妖娆的走向窗台并一跃而上,迎着太阳趴下来,眯着眼呼噜噜的舒服的叫了出来。我把脸埋在膝盖之间,尽量把自己圈起来,就这样我能一直坐到太阳下班,他单膝跪在我面前,把毯子拉过我的头顶让我看不到阳光,我微微抬起头。
“你需要的是时间,别太早给自己下定论。”
“时间越久折磨的时间就在延长。”
“现在是折磨,这是个坎,过去了就过去了。”
“过不去的,我知道,就像你说的记忆不会消失。”
“等它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儿就会消失”
“人能只记住快乐的事儿吗?”
“那也不会只记住痛苦不是吗?”
我摇摇头,他不懂,人永远不会了解别人的切肤之痛,不要摆出一副很有同理心的样子在我面前招摇撞骗。
“你的笔下主人公不总在在经历各种波折之后获得幸福吗?你为什么不可以,书写自己的人生比写别人还难吗?”
我把头埋在毯子里,他不懂,我的心情没人懂,我的思绪变得混乱困惑的时候,我就想被拨了皮的人,再柔软的棉花都会刺痛我一般,我就知道找人诉苦是不可能的,再包容的同理心他都是旁观者,不是看得清而是那作壁上观的言论让我感到绝望,说得越多就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的越大,直至见血,见肉,见骨。与其这样,不如不说,不如默默承受。
猫在阳光下睡得香甜,今生的我是无法走到阳光下了,来生变成树靠阳光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