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稳定,根本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左总,等你稍微冷静一点,我们再谈。”
“滚吧。”左宵默嫌恶地挥挥手,驱赶的想法毫不掩饰。
这里并不欢迎他们。
邵乐一把拦住企图为他打抱不平的管家,深深地看了左宵默一眼,留下花篮,转身离开了病房。
一连三天,凌小昔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即使醒着,双眼也只剩下一片空洞、迷茫,仿佛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没有回过神来。
左宵默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左氏的项目他不再亲自过问,全部放权给手下人去处理,自己则一门心思扑在凌小昔的身上,陪着她在医院中调养身体。
“病人的身体情况恢复得不错,只是情绪需要注意。”医生在为凌小昔做过检查后,提醒道,“这种心理创伤,需要亲近的人在旁边安慰、陪伴,才能让她尽快走出来。”
左宵默微微颔首,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第一天时的失态,整个人冷静得近乎残忍。
对于孩子,他遗憾,他痛苦,但他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那样的情绪中,他是左宵默,他必须要为她撑起一片天,如果连他也倒了,那她该怎么办?
“雨涵,今天天气不错,我推你出去走走?”左宵默轻扯出一抹微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刚从护士台拿来轮椅,还没来得及走出房间,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左若欣慌慌张张地冲入病房。
见到她,凌小昔空洞的双眸猛地一缩,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黯然握紧。
左宵默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消失,他甚至不曾拿正眼看过左若欣一次,依旧推着轮椅绕过她准备离去。
“老哥!嫂子!”左若欣痛苦地唤了一声,看着左宵默无情的背影,一咬牙,双腿直接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流不止。
身后传来的声响让左宵默不自觉停了离开的步伐,他没有回头,握着轮椅的手指隐隐泛青。
“老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
“闭嘴!”左宵默豁然转身,不愿她再提起那晚的事情,“你不配说道歉这两个字。”
即使是亲妹妹,他也不允许她轻易伤害他的女人。
左若欣脸色瞬间惨白,她痛苦地看着左宵默,只觉得这个哥哥好陌生,陌生到让她害怕。
“哥……”
“我第一次这么后悔,太过纵容你,若欣,等到你和邵家的婚礼结束后,你就从家里搬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左宵默无情地说道,他害怕会在某一天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将孩子失去的痛,通通报复在她的身上。
左若欣疯狂地摇着头,一路跪行到左宵默身后,手指颤抖地揪住他的裤腿,热泪簌簌地从她的脸蛋上滑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只可惜,左宵默脸上的冷色丝毫没有褪去的迹象,就这么冰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哥,你不要撵我走,我知错了。”
左宵默强迫自己将视线挪开,不去看脚边哭诉的左若欣,残忍地将裤腿从她的掌心抽出,低垂下头,看着轮椅上的凌小昔,柔声说道:“我们走吧。”
“哥——”左若欣哑声呐喊着,却再也唤不回左宵默的回头。
走出住院部,淅淅沥沥的雨水从苍穹上落下,左宵默眉头一蹙,刚刚的天气还算不错,怎么一眨眼就阴云密布了?
“到凉亭里休息一下。”他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轮椅漫过地上湿润的坑槽,走入了住院部后方花园里的凉亭中,雨珠顺着凉亭的沿角朝下垂落着朦胧的雨幕,淅淅沥沥的水声,在耳畔窜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哥!”左若欣的身影一路追出住院部,冲入雨中,跌跌撞撞地朝着凉亭跑了过来。
左宵默一脸的冷色,脸上没有任何的人气,只剩下一片寒霜。
他紧抿着唇瓣,神色尤为淡漠。
“哥,”左若欣浑身湿答答地站在左宵默面前,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水,发丝粘稠地紧贴着她的面颊,模样极为狼狈。
“不要叫我哥,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仅凭你做的这些事,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古井无波的黑眸盛满了野兽一般的暴虐,左宵默狠声说道,语调极为郑重。
他是认真的!
左若欣死死咬住唇瓣,祈求地目光看向轮椅上的凌小昔,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无法承受失去左宵默的代价!那是她的亲哥哥啊,如果连他也不要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他呢?”沙哑的声音仿佛被碎石摩擦过,干涩、刺耳。
左宵默瞳孔一紧,倏地垂头,这是凌小昔这三天来第一次开口。
可她问的,竟是另一个男人!
紧贴在身侧的双手黯然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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