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邵氏而言,伤不到筋骨,就算是邵家对左家的赔礼吧。
两个公司你来我往的争斗,引起了不少人的恐慌,甚至连媒体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原本要成为姻亲的公司,为什么会忽然反目?甚至左氏竟开始针对邵氏,而邵乐却纹风不动,大有放任他为所欲为的迹象。
混乱的局势让人看不真切,无数商人作壁上观,派人暗中打听着来龙去脉。
凌小昔对外界的动乱丝毫不知情,当左若欣第三次造访医院,出现在她的面前,跪着请求她,寻找邵启鹏下落时,她连日来第一次正眼看着这个女人。
在她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以往的任性,只剩下憔悴与狼狈,邵启鹏的失踪,左宵默的放弃,让她每日每夜生活在痛苦的煎熬中。
两颊凹陷下去,整个人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眼眸中布满了血丝。
“我知道了。”凌小昔淡漠地点点头,“如果有邵启鹏的消息,我会通知你。”
左若欣从地上站起,点头哈腰地朝凌小昔道谢,她再也不敢提那一晚的事,在左宵默冷漠的目光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你要怎么找他?”左宵默沉声问道,不赞同凌小昔插手这件事。
“不知道。”凌小昔摇摇头,邵启鹏的失踪,她不可能不闻不问,她亏欠了这个男人太多,多到这辈子永远也无法还清,孩子的消失,她没有迁怒任何人,要怪的话,只能怪她这个母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骨肉。
看着她黯淡的神色,左宵默幽幽叹了口气:“你有线索吗?”
“没有。”凌小昔眉头紧皱着。
“不要勉强自己,我不想看见你为了任何人折腾你的身体。”左宵默紧握住她的肩头,哑声说道,她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任何的奔波。
凌小昔机械地扯了扯嘴角:“我心里有数。”
见她态度坚决,左宵默也只能点头。
邵启鹏已经失踪了整整五天,邵乐出动了黑白两道的势力,可依旧无法找到他的下落,左若欣急得整日以泪洗面,邵乐的头发也几乎全白了,凌小昔在五天后不顾左宵默的劝阻,强行离开医院,明媚的阳光从头顶上洒落下来,她微微眯起眼,抬手遮挡住眉眼。
“回去了。”左宵默推动着轮椅钻进轿车,纪文修再一次从助理沦为了司机,他苦哈哈地坐在驾驶座上,神色颇为幽怨。
“开车。”左宵默冷声命令道,握着凌小昔手掌的掌心始终没有松开。
轿车急速在街头行驶着,车窗外的风景犹如走马花灯。
“停车!”凌小昔忽然惊呼一声,纪文修愣了一秒,下意识踩下刹车,原本急速前进的轿车吱嘎一声突兀地停靠在街头。
左宵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我要去一个地方。”凌小昔紧抿着唇瓣,或许她知道邵启鹏在哪儿了。
“我陪你。”左宵默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个人离开?她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任何的摧残。
凌小昔看了他一眼,拒绝了他的要求:“不用,我一个人去。”
如果他真的在那儿,她怎么可能带着左宵默出现?
细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眸中的复杂,凌小昔执意不肯让左宵默陪同,而他呢?更不可能放任她独自离开,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你这样的身体,叫我怎么放心?”左宵默冷声说道。
“我不会有事。”凌小昔挥开他的手臂,利落地打开车门,下车时,脚下有瞬间的踉跄,左宵默立马下车追赶,可她却径直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老板?”纪文修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连番变故,看着孤单站在街头的左宵默,轻声唤了一句。
“你先回公司。”左宵默命令道,深沉的眼眸,漆黑无光。
这个女人,就不能别这么固执吗?
凌小昔紧握着拳头坐在出租车上,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交谈着,可她的情绪始终不高,神色恍惚地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璀璨的阳光从车窗外投射进来,却驱不散她内心的阵阵阴霾。
远离繁华的市区,风景豁然变得荒凉,空无一人的郊区,绿树成荫,四周没有任何的人迹,出租车顺着泥泞坎坷的山路一路上行,终于在山巅的幽静小道上停靠下来。
“小姐,到了。”司机笑嘻嘻地说了一声,很奇怪这么漂亮的年轻姑娘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凌小昔将一张红色老人头递给司机,甚至没有让他找零,漫山遍野的樱花还不到花期,只剩下突兀的枝桠,摇曳在空中,杂草丛生。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雨后的清新香味,凌小昔站在荒凉的山巅,视线迅速打量着四周,终于,在靠近山岩的枯树下,看见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他果然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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